他武功極好,就算對上擄他來的幾個人也絲毫不落下風,倒是那幾人被他逼得節節後退,眼看著就要擋不住了,其中一人只能吹了兩聲響哨。
很快,又有幾道黑影冒了出來,加入戰局,這才勉強將人攔住。
祝滿估摸著那就是求援的信號了,目光又落在更遠處還沒出手的人身上,如果他會武功,還過去幫忙,那形勢就完全不同了。
擄他來的人也想到了這點,想了想,一咬牙,又射了一支響箭出去。
很快,接二連三冒出來的人將那人徹底壓製住,逼得遠處的人只能出手,於是戰局更混亂了。
祝滿雖然不明白何家為什麽花這麽大力氣保住他,但他知道這種時候就是逃跑的時候。
他蹲在車前,仔細看著兩邊的人,直到看見左邊的人為了幫忙往前去了,連忙跳下車就跑。
方才守著的人立刻反應過來,轉身就要抓他,但剛伸出手,一支短箭就“噗”地穿透了他的胸膛。
祝滿見狀連忙加快腳步往前跑,想盡快遠離戰場。
他不太清楚自己現在在哪,只能鑽進地形稍複雜還能稍微藏一下身的林子裡,按著馬車來的方向往回跑,他猜賀天昀應該會讓人循著有可能的路線追才對。
然而想象很豐滿,現實卻很骨感,跑了一段路之後祝滿就開始喘了。
他以前一直覺得自己身體還不錯,沒想到才跑了這麽一小段路就不行了。
於是他又回頭看了一眼,確定那馬車已經遠得看不見了才放慢腳步,哀怨地挪著步子繼續往前走。
他也不知自己走了多久,走到實在累得不行了,乾脆往地上一蹲,在心裡罵起娘。
他這又是跑又是走的,愣是在這大冷天裡折騰出一身汗,這會一停,頓時感覺身上涼颼颼的,多呆一會,連肚子都開始難受了。
這天氣,也不知道在野外呆一晚會不會凍死。
要是凍死了,賀天昀肯定會傷心。
想到這,他只能又站起來,正準備活動一下手腳的時候,忽然看見一個人影朝這邊衝了過來,嚇得汗毛都炸了,也不管能不能躲得住,連忙往樹後面一藏。
但那人並沒有攻擊他,而是直接“咚”一聲一頭撞到了樹上,然後順著樹軟綿綿地滑倒在地。
祝滿:?
他正懵逼的時候,就見一輛馬車也在路邊停了下來,幾個人從車上下來,點起火把就往這邊走。
祝滿又把腦袋往回縮了縮。
等到那群人走近了一點,祝滿才看清為首的人那張滿臉橫肉、凶神惡煞的臉,單看這臉起碼背了幾條人命。
然而祝滿看到他的瞬間不止不怕,隻覺倍感親切,喊了一聲:“黑豬!”
被叫做黑豬的男人眉頭一擰嗎,本就凶狠的臉看上去越發陰森,連聲音都向帶著殺氣:“祝滿?你在這幹嘛?怎麽穿成這副德行?”
祝滿從樹後出來,跑過去拍拍他的肩膀,高興道:“說來話長,遇見你太好啦!你怎麽在這?你老大呢?”
“找人。”黑豬答道,“有個家夥欠了老大錢,說要去找家裡人拿,結果他半路忽然跳車了。”
“在那呢。”祝滿指著剛剛撞在樹上的人,又看向黑豬,“來都來了,能順便送我回城裡嗎?”
黑豬皺眉:“不……”
“我給你銀子。”祝滿打斷他拒絕的話,在他面前張開手,“五十兩。”
搭個車就給這麽多錢,屬實冤大頭。
黑豬頓時把話咽了回去,說:“好。”
祝滿歡呼一聲就想往他車的方向跑,結果剛邁出去一步,腿就軟了。
他連忙抓住黑豬的衣袖,說:“累死了,走不動,你扶我上去。”
黑豬嗤了一聲,說:“五兩。”
“行,五兩就五兩,死要錢。”祝滿抱怨了一句,“快點。”
黑豬這才伸手,跟拎小雞似的把他拎上了車,一起的還有那個撞到樹上撞得頭破血流陷入昏迷的倒霉蛋。
馬車掉頭,飛速回城,很快停在了一家叫“如意坊”的店前面。
這家店白天是當鋪,但到了夜裡就會變成賭坊。
大孟雖然禁賭,但這種東西本來就很難徹底禁掉,因此除非鬧出事,不然這種夜裡開張的上面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黑豬跳下馬車,看祝滿還在車上,催促道:“下來,還要我上去扶你?”
祝滿搖頭:“你送我回昭王府。”
黑豬皺起眉:“我隻答應帶你回城。”
祝滿隻好道:“再加十兩。”
黑豬當場改口:“我得先跟老大說一聲,你也進去。”
祝滿隻好不情不願地跟上他。
如意坊老板叫白虎,名字很有氣勢,但本人其實長得很斯文,第一眼你不會覺得他是這的老大,更像被人抓過來的世家公子。
他看見祝滿,有些驚訝地挑了一下眉,說:“昭王妃,現在滿城都在找你,你還有空閑來我這做客。”
這種三教九流的地方消息向來靈通,祝滿並不驚訝他會知道這件事,隻說:“送我回去。”
白虎笑了笑:“你現在可是很值錢的。”
祝滿挑了一下眉:“所以你想給我送錢?”
白虎臉頓時黑了,說:“你要是能贏我,我就讓人送你回去。”
“行。”祝滿拉了張椅子坐下,“賭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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