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曼搖頭,比劃道:“不好看,回去了。”
說完便拉著祝滿往自己車上走。
祝曼現在住的宅子離王府並不遠,從這邊回去還會路過,能看見氣派的大門,以及門前同樣的紅燈籠。
祝滿看了一眼就把窗戶關上了。
祝曼見狀有點好笑,比劃道:“小孩子吵架。”
祝滿撇撇嘴,不想說話。
祝曼便不做什麽了,等回了宅子,花濺跟驚心想跟進去,但被祝曼阻止了,他同花濺比劃道:“今晚不用守著,你們都回去吧。”
花濺有點不讚同:“我走了,您晚上有事怎麽辦?”
祝曼比劃道:“我哥在,不用擔心,他心情不好,我陪他。”
花濺隻好不情不願地“哦”了一聲,把這話轉達給驚心跟兩個侍衛。
侍衛聞言有些為難:“我們的工作是保護您,現在王妃也在,我們更不能走了。”他說著,看祝曼還猶豫,便勸道,“我們不像他們在屋裡伺候,不會礙著事的,您要是不放心,我們可以站遠點,但不能走。”
祝曼覺得他說得也有道理,於是點點頭答應下來。
花濺隻好拉著驚心走,但驚心也不走,說:“我自然要跟著王妃。”
花濺瞪他:“你沒聽小姐怎麽說嗎?”
“那又怎麽?以前少爺不開心我也跟著的。”驚心道,“再說了,少爺又不可能在小姐這過夜,我肯定得跟著他。”
花濺還想再掙扎一下,但看祝曼她們都沒有異議,氣得一跺腳,走了。
祝曼無奈地搖搖頭,驚心也好笑道:“這大嘴巴,怎麽就沒點自覺。”
祝曼拍了他,朝他擺了擺手,意思是讓他別欺負花濺,但她也沒去把人叫回來的意思,畢竟花濺的確傻乎乎的,王府的事她能少知道還是少一點的好。
祝曼帶著驚心轉身進屋。
祝滿這會已經坐在梳妝台前卸妝了。
祝曼笑了笑,去拿了身男裝來給他,比劃道:“新的。”
他們兩個雖然長得像,但喜好不同,身材也有些差別,所以衣服並不共用,只是硬要穿也是可以的,甚至沒什麽違和。
祝滿點點頭,卸完妝便拿著衣服去了屏風後,說:“我坐一會就去客房。”
祝曼就坐在外頭的桌旁等著,等他出來了才比劃道:“你可以留下。”
祝滿有些無奈:“我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男女有別,哪還能繼續睡一塊。”
祝曼比劃道:“那你還在我這換衣服。”
“方便。”祝滿走到她旁邊坐下,伸手倒了杯水喝。
祝曼比劃道:“現在可以說發生什麽了嗎?”
祝滿直截了當說道:“我懷疑賀天昀是在裝傻。”
祝曼一愣,跟進來的驚心也一愣:“不能吧,裝得那麽像?”
祝滿又把今天聽到的跟兩人說了。
祝曼也皺起眉,想了想,比劃道:“可能是你猜錯了呢?有點……”她的手停在半空中好一會,卻想不出來要怎麽比劃,於是乾脆沾了點茶水在桌子寫下“牽強”兩個字。
於是祝滿又把之前逃跑被抓的事說了。
“當時我以為是碰巧。”祝滿道,“但現在想想,可能賀天昀是故意的。”
祝曼還是覺得這事有點不可思議,她比劃道:“不可能裝一輩子,就好像你跟我。”
他哥假扮她一兩次沒什麽,但要長時間假扮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為他哥會說話,有些時候會條件反射地回答別人。
“所以我覺得,貴妃娘娘跟王府的人都在騙我。”祝滿說起這話時有些低落,聲音悶悶的,“忽然覺得這世上好像沒什麽人人能相信的。”
祝曼被這話逗笑了,她比劃道:“所以你才不開心。”
祝滿悶悶“嗯”了一聲:“不確定的事最折磨人。”
驚心並不能完全看懂祝曼的手語,但連蒙帶猜加上祝滿的回答,還是大致明白了他們在說什麽,於是道:“我也覺得不可能,就王爺一個還能說是他很會演,但所有人?不可能一點破綻都沒有,而且他圖什麽?當時傻子的日子可不比尋常人舒坦。”
“也可能是有破綻我們看不出來呢。”祝滿道,“畢竟我們跟她們其實也不熟,我認真扮起曼曼來,我爹都發現不了。”
驚心被說啞了,張著嘴好一會,不知道怎麽反駁這話。
祝曼見狀比劃道:“你很介意他騙你?”
祝滿想了想,搖頭:“我也說不明白,就是……知道他在騙我跟懷疑他在騙我是不一樣的,前者我其實反而沒那麽生氣,畢竟我們也沒有那麽親密,可……”
祝曼比劃道:“那你為什麽不開心?你在生自己氣。”
祝滿沒有否認。
他的確也在生自己的氣。
氣自己這顆滿是懷疑的心,也氣自己的小心眼。
他嘴上說著不重要,其實心裡介意得要死。
祝曼太了解她哥了,倒不覺得奇怪。
她哥就是這樣。
大概是從小身邊沒什麽信得過的人的原因,她哥對喜歡的、親近的人掏心掏肺,可眼裡也揉不得沙子,一旦被刺傷了,他就難受得天要塌了似的。
尤其現在這樣。
就像她哥說的,知道被騙了反而好受一些,已經宣判的結果頂多讓他心裡不舒服一陣,但現在這種模糊不清的情況才最讓人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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