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垂著眼想了想,隻道:“那許是皇上有什麽考量。”
祝滿撇撇嘴,也不想再提這事,轉而問起端王的事。
春草想了想,問道:“王妃可知端王世子?”
祝滿點頭:“我記得是去年生的吧?滿月的時候還擺了流水席,熱鬧了好一陣。”
春草點頭,輕聲道:“端王打出生身子就不好,滿月那會生了一場大病,差點就沒了,後來也一直用名貴藥材吊著,是前幾年才漸漸好轉,但身子骨依舊羸弱不堪,而且端王妃過門三年有余,半點動靜也沒有。”
祝滿一時還沒反應過來,說:“這不挺正常?懷孕這事又不是說就有。”
春草道:“不止端王妃,側妃和那幾個姬妾也是半點動靜都無。”
祝滿終於想明白了:“你是說端王那方面……”
春草點點頭,說道:“而且端王世子出生後身子也一直不大好。”
祝滿聞言看了一眼身旁的賀天昀,說:“這麽說,皇后跟貴妃好像差不多。”
春草無奈:“這話您跟我說說就行,可別讓人聽去了,而且……不同的。”
祝滿看她。
春草繼續解釋道:“成王殿下敏而好學,九皇子卻……”她說著朝皇后的方向看了一眼。
祝滿也跟著看過去,就見一個孩子正在她身旁哭鬧,也不知皇后說了什麽,他乾脆坐到地上撒起潑來,頓時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皇后只能讓人先將那孩子帶下去。
祝滿道:“倒有你們王爺幾分神韻。”
春草頓時被逗笑了,說:“王妃可別瞎說,王爺在這種宴會上素來安分。”
於是祝滿又去看身旁的人,發現他的確挺安靜的,這會正用手指蘸茶水在桌上畫畫。
祝滿湊過去,問他:“在玩什麽呢?”
賀天昀指了指桌上,說:“王妃。”
祝滿看了一眼,就見他還真畫了個人,五官歪歪斜斜,發髻不知是隨便糊的還是認真畫過但融了,總之看上去就是一灘水,只能勉強看出幾隻步搖的影子。
祝滿笑道:“畫得不像。”
賀天昀不開心地噘起嘴,指著那畫說:“眼睛,鼻子,嘴巴,一樣。”
“這三個都有就是我了?”祝滿也跟著伸手,在他眼下點了點,“眼睛。”手指又移到山根處輕輕往下一抹,“鼻子。”手指順著往下點在他唇上,“嘴巴,你看那三個都有,所以這是……”
他話還沒說完,賀天昀就張嘴咬他,嚇得祝滿連忙縮回手。
賀天昀立刻呵呵笑起來,說:“餓了。”
“一會就能吃了。”祝滿伸手捏了捏他的臉,柔聲道,“等你父皇來了。”
“父皇。”賀天昀說著抬手指了個方向,祝滿跟著看過去,就見皇上已經來了,身旁還跟著賀天燁跟賀秀心夫妻倆,四人有說有笑地走了進來。
眾人立刻起身行禮。
永順帝讓兩個孩子先回自己的席位,這才走到主位上去,讓眾人起來,開始說話。
祝滿是不耐煩聽這些的,同樣的還有賀天燁,他一坐下就湊過來:“哥,嫂子,你們來多久了?”
祝滿還沒回答,另一邊的賀秀心就朝賀天昀飛了個眼刀,頓時把賀天燁釘了回去,直到開宴才又重新湊回來。
宮宴時吃喝自然少不了,但祝滿記著虞貴妃剛剛說過的話,不敢讓賀天昀亂吃東西。
可賀天昀哪有那麽聽話,在被祝滿攔住第三次的時候終於不開心起來,說:“我就要吃。”
賀天燁聽見動靜立刻湊過來,問道:“怎麽了?”
祝滿總不好直說是貴妃交代的,只能解釋說:“怕他吃壞肚子。”
賀天燁有些不以為然:“禦膳房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端些不乾淨的東西上來,放心吃吧。
祝滿無奈,這賀天燁傳聞裡明明聰明得很,怎麽一到他哥的事就有點愣。
倒是賀秀心會意了,湊過來輕聲道:“總不能什麽都不吃,除非有別的辨別法子,不然防不住的,你別碰別人送過來的東西就好。放心吧,一般人不敢在這種酒宴上下什麽要命的東西,頂多就是鬧些烏龍,多看著點就是。”
祝滿想了想,覺得也是。
上回的問題是有人支走了侍衛才會發生那種事,那這次他一直跟著不就好了。
“吃吧。”祝滿把從賀天昀那攔下來的龍井蝦仁推回去,往他碗裡撥了些。
但賀天昀已經不想吃了,抓過桌上的荷花酥就啃了起來。
祝滿無奈地搖搖頭,動筷去夾剩下的蝦仁。
菜品一道接著一道上,正中有歌舞,氣氛很是熱鬧。
這時有侍女端了新的酒上來,賀天昀立刻給自己倒了一杯,瞬間眉開眼笑,又倒了一杯。
祝滿見狀問道:“很好喝?”
賀天昀點頭,說:“甜!”
祝滿聞言便想試試,但賀天昀不肯給,又往自己杯子裡倒了一點。
祝滿無奈,也不跟他搶,轉頭繼續跟一旁的賀秀心聊天。
就在他聊得興起的時候,手腕忽然被抓住了。
他看過去,就見賀天昀抓住了他準備拿酒壺的手。
祝滿疑惑地看向他。
賀天昀把自己吃一半的荷花酥塞進他手裡,說:“好吃。”
祝滿無語,把荷花酥放下,說:“我一會吃,吃了很多糕點,噎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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