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滿“嗯”了一聲:“那去看看吧。”
他說著穿上外衣就要出去,這時賀天昀也下床跑過來拉住他,說:“宮裡來的,母妃。”
祝滿便帶他一起過去了。
他起初以為宮裡送東西來頂多就是些吃食跟點珠寶首飾,在踏進前廳後看見地上擺著的幾口大箱時著實愣了一下:“這些都是宮裡送來的?”
聽見他的聲音,前廳的人都行了個禮,杜萍娘走過來,解釋道:“有給王爺的,也有給王妃的。”
祝滿有些驚訝:“給我?”
杜萍娘點頭,解釋道:“原本今天進宮拜見是能收份禮的,但因為王爺耽誤了,貴妃娘娘便讓人送來了,還有一些是讓王妃明天回門帶的,金銀玉器,絲綢藥材,都有。”
祝滿被這衝天的富貴震住了。
他的月例並不多,府裡持中饋的還是他後娘,雖然不至於在這種事上苛待他,但想多花點錢是絕對不可能的。
要不是妹妹還在等他,他都要沒出息地考慮繼續當這個王妃的可能性了。
他又看了幾眼,這才戀戀不舍地將目光收回,說:“不帶,都留下吧。”
杜萍娘笑道:“還是要的,帶回去,祝大人才知道王妃在這王府過得好,能安心些。”
她這話一出,祝滿很輕地皺了一下眉,語氣也淡了幾分:“我爹高風亮節,不在乎這些。”
杜萍娘便知自己說錯話了,立時改口:“也可以拿給家裡其他人,王妃不是有個哥哥,這裡頭也有不少男子用的式樣,還有兩條成色極好的狐皮,做冬裝正合適。”
這話一下戳中了祝滿的心思。
如果是他妹妹,的確會拿點東西回去給他。
於是他真的走過去看了一下,從裡頭挑出一隻鐲子跟兩支金步搖,還有兩塊頗秀氣的玉佩,準備拿去給妹妹。
杜萍娘見拿的都是女子用的式樣,有些不解:“王妃這是……”
“拿去送我未來嫂嫂。”祝滿隨口胡扯,“我哥也到娶親的年紀了,正好給他添點聘禮。”
杜萍娘聞言笑起來:“這麽點哪夠,晚些時候奴婢擬個禮單出來,王妃都帶回去給,大公子定人家了嗎?”
祝滿連忙擺手:“還沒定的。”
杜萍娘笑道:“那也沒事,等下回進宮,王妃盡可以跟娘娘說說,給挑門好親事。”
祝滿表情都僵了,他沒想到在家沒人管他婚事,到了王府反而撞上了。
“不、不用吧。”祝滿乾笑了兩聲,“我哥可能有什麽想法,不著急。”
杜萍娘便也不說了,轉身去整理禮單。
祝滿松口氣,拿著東西準備回去,剛一轉身就被賀天昀拉了一下,接著手上一空,他挑的兩支步搖就到了賀天昀手裡。
“你喜歡?”祝滿問他。
賀天昀拿著步搖朝他晃了晃,墜著的珠玉便跟著甩得叮鈴哐啷。
祝滿了然,估計是被這個吸引了。
然而下一刻,賀天昀便抬手將那兩支步搖插到他頭上,說:“好看。”
祝滿一愣。
賀天昀見他不理自己,於是伸出手拉住他輕輕晃了晃:“王妃。”
祝滿回過神來,朝他笑了笑:“沒你好看。”
被他誇獎了,賀天昀顯然很高興,把剛剛從他那拿來的玉佩塞回他手裡,又跑去貴妃送來的東西那抓了一把,抓回來一捧珍珠給祝滿,每一顆都是又大又圓潤。
杜萍娘在旁邊道:“我去讓人將這珍珠打成耳墜。”
祝滿便把珍珠給她,問了晚上吃什麽後回了院子。
看見祝滿帶回來的東西,花濺了然:“這是要送給小姐的?拿走沒關系嗎?”
她這頭還在擔心,祝滿那邊已經把首飾盒裡的東西全倒進包袱裡了,倒完轉頭又去翻抽屜,把所有值錢的、能帶走的東西都拿走了,連掛床帳的金鉤都不放過,說是洗劫都不為過。
於是花濺的擔憂變成了震驚:“這樣貴妃真的不會生氣嗎?”
“這點錢有什麽好氣的。”祝滿一邊收拾包袱一邊說道,“曼曼的嫁妝不少,我那份家產也沒分,貴妃真的心痛自己找我爹要去,再說了,這些本來就是給曼曼的,要是路上沒錢了還能當了換點銀子。”
花濺便也不再說什麽,將祝滿拿來的東西一起收進包袱裡,然後等夜幕降臨。
祝府人多,還有小孩,所以夜晚也不冷清,但昭王府不同,這邊人本來就少,天一黑,四處就變得極其安靜。
祝滿吃完飯洗完澡,又等了一段時間,等到夜深了些便拎上包袱跟花濺一起摸出西苑。
他本以為這王府入了夜起碼會有人意思意思巡邏一下,所以走得非常小心,但走了一段後才發現別說巡邏的,連白天那些站崗的人都沒了。
他知道這守衛松散,沒想到能散成這樣。
於是原本一場緊張的跑路頓時變成逛花園。
兩人來到樹下,祝滿朝花濺挑了挑下巴:“你先上去。”
花濺聞言立刻搖頭:“我在下頭給您把風。”
祝滿無語:“沒我在下邊幫忙你上得去?”
花濺本來想說可以,但試了一下,發現的確不太行。
這樹枝乾雖然不算高,但架不住她矮,而且沒什麽經驗,要上去得廢點功夫,而他們是不可能在這浪費那麽多時間的。
花濺隻好道:“那我去那邊接著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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