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國使者立刻退了下去,一面擦著冷汗,一面顫抖著膝蓋離開,嚇得幾乎變成了一順邊兒,走著走著差點跌倒在地上。
成蟜看著韓國使者遠離的背影,嗤笑了一聲:“膽子這麽小,也敢出來浪?”
嬴政挑眉道:“哦?蟜兒的膽子倒是有點大。”
成蟜:“……”
成蟜眼皮一跳,乾笑著看向嬴政,成蟜本打算偷偷捏住韓國使者的把柄,哪知嬴政突然跑來了,雖然沒有節外生枝,甚至有嬴政在場,更好的威懾了韓國使者,可如今成蟜就頭疼了,也不知依照哥哥的聰明睿智,會不會看出自己用了“美人計”……
“蟜兒你不在燕飲之上,怎麽跑到這裡來了?寡人一個不留神,你便亂跑。”
“沒有啊,”成蟜“狡辯”道:“哥哥,蟜沒有亂跑,蟜是跟著大哥和武君子出來散散的,對罷?”
成蟜說著,對鬥甯眨了眨眼目。
鬥甯方才看到韓國使者調戲成蟜,已然看不下去,幸而嬴政出手,否則出手的便是鬥甯了,此時他看到寶貝弟弟一個勁兒的給自己打眼色,也是無奈,隻好道:“正是,蟜兒飲酒有些急,說是頭暈,便出來散散。”
嬴政關切道:“現在好些了麽?飲那麽急做甚麽?”
成蟜笑道:“已經大好了,而且還有額外的收獲,哥哥如今知曉了趙國和燕國的計謀,又策反了韓國使者,這豈不是因禍得福?”
嬴政無奈的道:“你沒事便好。”
成蟜立刻岔開話題,畢竟嬴政太聰明了,絕對不能在這個問題上逗留太久,會被懷疑的,連忙道:“哥哥,今日燕飲,各國使者都在,哥哥你出來太久,會被人說三道四的,還是快些回去罷。”
嬴政冷笑一聲:“寡人會怕他們說三道四?”
“是是是,”成蟜道:“哥哥自然不怕,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日,哥哥還是快回去罷。”
狩獵之時還要將計就計,嬴政也不想引起趙國和燕國的懷疑,便道:“寡人先回去了,蟜兒不要亂跑,若是乏了,便先回營帳歇息下榻。”
“嗯嗯!”成蟜十足的乖巧,使勁點頭道:“蟜的確乏了,正想回營帳歇息呢。”
他說著,看向鞠武,道:“武君子,你也先回去歇息了罷,要不然咱們倆順道一起走?”
鞠武微笑道:“也好。”
嬴政見鞠武與成蟜一起回去,也能放心一些,叮囑鞠武道:“務必將成小君子送到營帳,你才可離開。”
“敬諾,王上。”
成蟜對嬴政揮揮手:“哥哥,你快去罷。”
嬴政看了成蟜一眼,這才轉身離開,帶著王翦往燕飲而去。
鬥甯對成蟜低聲道:“為兄是司行的人,還要回燕飲去,蟜兒,不要再皮了,可知曉?”
“知曉了大哥!”成蟜乖巧答應。
鬥甯這才追上前面的嬴政和王翦離開。
成蟜看著嬴政的背影,狠狠松了一口氣,拍了拍自己胸口。
鞠武挑眉笑道:“事情如此順利,成小君子為何歎氣?”
成蟜白了他一眼,拉著鞠武來到偏僻之處,壓低了聲音,“鬼鬼祟祟”的道:“你還說?你這甚麽餿主意,還美人計,不是說萬無一失麽?怎麽把王上都給引來了?”
鞠武的目光十足平靜,甚至一點子也不意外,道:“成小君子不覺得,有王上在場,才能更好的震懾韓國使者麽?”
成蟜眼眸微轉,狐疑的道:“武君子,你是甚麽意思?難道……”
鞠武點點頭,坦蕩蕩的道:“正如成小君子所想,我其實並沒有想要避開王上。”
換句話說,嬴政也是美人計之中的一環!
鞠武有條不紊的道:“王上如此重視成小君子,捧在掌心怕磕了,含在口中怕化了,成小君子一旦離開燕飲,不消一會子,王上必然會發現,有王上出面震懾韓國使者,豈不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成蟜:“……”
成蟜嫌棄的看著鞠武,道:“武君子真真兒是陰險!”
一個不留神,成蟜都被鞠武給算計進去了。
鞠武微微一笑,並不覺得這是甚麽壞話,甚至像是誇讚,道:“王上與成小君子所看重的,不正是我的陰謀與算計麽?”
成蟜“哼”了一聲,不肯吃虧的道:“武君子這麽陰險,以後不讓鄭國跟你頑了,免得鄭國被你帶壞。”
鞠武聽了,甚至慢慢擴大了笑容,道:“成小君子,你還是……先擔心擔心自己罷。”
“甚麽?”成蟜難得有些迷茫。
鞠武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回頭去看。
成蟜奇怪的看向自己身後,隨著他轉過頭去,黑白分明的眼眸睜大,震驚的甚至打了一個磕巴:“哥、哥哥?”
嬴政!
有人悄無聲息的站在成蟜身後,竟然是嬴政!
嬴政方才就覺得成蟜有些“異樣”,按理來說,成蟜雖有時“童心未泯”,有時仿佛被兩個哥哥寵壞,但那都是表象,其實成蟜心思機敏又謹慎,若是想要離開燕飲出去散散,絕對會提前告知嬴政,這一聲不吭的突然離開,嬴政一早就覺得有些古怪。
加之成蟜說話躲躲閃閃,還有意岔開話題,嬴政何其了解成蟜,怕是比成蟜本人還要了解成蟜,因此他方才故意沒有追問,裝作離開的樣子,其實等成蟜一轉身,嬴政立刻折返跟上來,他倒要看看,成蟜憋著甚麽樣的壞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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