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請,請——”韓國使者連忙導路。
嬴政拉著成蟜走入會盟營地為秦國設立的營帳,嬴政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成蟜,沒有濺上血跡,臉色也沒有異常,這才道:“方才可有受驚?”
成蟜道:“哥哥,蟜哪有那般脆弱?”
嬴政道:“不是蟜兒脆弱,是哥哥擔心,你的身子異於常人,感官也比常人靈敏,自然要小心一些。”
成蟜的嘴唇忍不住偷偷揚起,被人關心的感覺真是好,不像上輩子,非但沒有人關心成蟜,甚至還總是有人用成蟜敏銳的感官嘲笑他,說他是怪物。
成蟜仰起頭來,十足鄭重的道:“哥哥你真好。”
嬴政先是一愣,隨即眯起眼目,將成蟜摟在懷中,低下頭來親了親成蟜的嘴唇:“這大白日裡,蟜兒又來撩撥哥哥?”
成蟜很喜歡嬴政的親吻,尤其是親在額頭和面頰,十足溫柔,總是讓成蟜拒絕不了,成蟜抬手挽住嬴政的脖頸,主動迎合,嬴政的吐息陡然粗重起來,哪裡還能忍耐。
嘭!
嬴政一把將成蟜抱起來,放在軟榻之上,笑道:“左右晚間才有接風宴,不如哥哥先來嘗一嘗蟜兒的滋味兒?”
從軹關出來的這一路上,嬴政為了“報復”鬥甯,可謂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也沒工夫與成蟜獨處,別說親親抱抱舉高高了,就連拉手的機會也很少,好不容易獨處,雖然還是大白天的,成蟜也顧不得那麽多了,情動的緊緊摟著嬴政。
就在嬴政覺得,今日晚間的接風宴,自己可能會遲到的時候……
“王上,”營帳外間傳來寺人的嗓音:“鞠武求見!”
嬴政:“……”
鬥甯不來搗亂,總會有別人來搗亂!
前來求見的,不只是鞠武一個人,鞠武身後還跟著燕丹,而燕丹的身邊,跟著寸步不離的荊軻。
嬴政沒好氣的看了一眼鞠武,道:“武君子此番前來,感謝的話便不必說了。”
鞠武拱手道:“王上寬宥,鞠武多次衝撞,王上依然保住了罪臣與公子性命,罪臣叩謝王上大恩!”
他說著,真的拜下來,磕了兩次頭。
嬴政幽幽的看著,一點兒也沒有讓人起身的意思:【打擾寡人和蟜兒的好事,讓他多跪一會子才好。】
成蟜:“……”
成蟜連忙給嬴政打眼色,使勁咳嗽了好幾聲,誰能知曉,我那做千古一帝的便宜哥哥,其實還有點脾性呢!
嬴政看了一眼成蟜,這才道:“武君子何必多禮?都是自己人,寡人這裡可不像燕國,沒有那麽多酸文規矩。”
燕丹聽著嬴政的說辭,抿了抿嘴唇,他知曉,嬴政提起燕國,其實是說給自己聽的。
嬴政露出吃驚的表情,後知後覺的道:“燕公子原來也在?不知燕公子前來所謂何事?難不成也是來感激寡人救命之恩的?”
燕丹張了張口,有些遲疑,嬴政又道:“燕王要殺自己的兒子,本是自家之事,寡人如此貿然出手,也不知算不算多管閑事兒,反而被人叨念了去。”
燕丹聽著嬴政的諷刺,終於道:“秦王救丹一命,丹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多謝秦王。”
“哦?”嬴政看向成蟜,道:“蟜兒,是不是有人在說話,可惜可惜,嗓音太小了,寡人聽不清。”
成蟜:“……”我哥哥果然小心眼兒!
燕丹深吸了一口氣,提高了嗓音道:“丹……多謝秦王救命之恩!”
嬴政這才看向燕丹,一臉王者的謙虛與親和:“燕公子何出此言呢?你乃是不可多得的名士,寡人惜才,怎麽能眼睜睜看著名士被自己的親生父親所殺?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燕丹道:“對於秦王來說,興許只是舉手之勞,但今日秦王救下丹與師傅、次非三條性命,燕丹並非不知好歹。”
成蟜道:“燕公子,如今你終於看清楚了燕王的真面目,你覺得,燕國在燕王的手中,真的可以做到天下太平,完成你的理想夙願麽?”
“理想……夙願……?”燕丹有些恍然,是了,理想和夙願這種事情,不知何時已經遠離了燕丹,甚至背道而馳,也只有喝醉酒的時候,才會驀然回想起來,每每想起,總有一股心竅發堵的酸澀之感。
成蟜道:“燕公子是個聰明人,你想必已經看清楚了,燕王並非明君,燕公子何不放棄芥蒂,投效我王呢?”
他說罷了,對鞠武打了一個眼色,鞠武早就答應投效秦國,他又是燕丹的師傅,他若勸說,自然是管些用處的。
鞠武日前瞞著燕丹,不揭露燕王的真面目,其實是不忍心燕丹的美夢破碎,而如今,燕丹的心中再無僥幸,鞠武也不必避諱甚麽了。
鞠武抬起手來,輕輕搭著燕丹的肩膀,道:“丹兒,燕國已然沒有甚麽好留戀的了,你是燕王的親生之子,他卻能用你來抵罪,更不要說燕國的百姓,燕國的子民了。”
“武君子所言甚是!”成蟜與鞠武一唱一和,努力推銷著嬴政,道:“我王卻不一樣,我王重情重義,仁慈寬厚,文韜武略無所不精,放眼整個天下,沒有一個國君能與我王同日而語,便是拍馬也趕不上。燕公子,你摸著良心問一問自己,你多次得罪我王,我王是不是既往不咎,只因著王上憐惜人才,若是換做燕王,燕公子早就死了八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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