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幽幽的道:“琮相來了?可查到那幫刺客的底細了麽?是何人指使?”
公子琮跪下來叩了兩次頭,道:“王上恕罪!”
嬴政臉色一變,道:“怎麽?還沒查清楚?”
成蟜看著二人,原是嬴政讓公子琮查看那些刺客的事情,今日成蟜早上離開的時候,嬴政便在召見公子琮,讓他去徹查刺客與介胄貪贓之事。
如今公子琮來匯報,沒想到竟沒查出來。
公子琮道:“那些刺客嘴巴嚴實的緊,無論如何用刑,便是不肯吐露背後之人,還請王上寬宥,再給卑臣一日光景。”
嘭!
嬴政狠狠一拍案幾,道:“一把子刺客而已,這樣你也查不出來,寡人看你這個國相,是做的太滋潤了。”
“琮死罪!”公子琮再次叩頭。
成蟜知曉,昨日那些刺客來勢洶洶,王翦都因此受傷,介胄偷工減料這樣的事情牽連甚廣,若是不及時查出,上了戰場哪裡還有將士活命的機會?不只是損兵折將這麽簡單,還會丟失了秦國的國威!
況且,成蟜昨日也在,若不是嬴政及時趕來,說不定成蟜也會丟了性命,一想到這些,嬴政心有余悸,心竅中竟有一絲絲後怕。
嬴政:【寡人已經失去過蟜兒一次,不可再失去第二次……決計不可!】
成蟜讀到嬴政的心聲,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似乎是在安撫,道:“要不然……讓蟜來試試?”
“大司行?”公子琮驚訝的道:“那幫刺客油滑的厲害,無論如何用刑,抵死也不開口,看來他們背後之人必然是個重要的大人物,他們才會寧死也不說出真相。”
成蟜微笑:“不開口好辦啊,我就喜歡不開口的人。”
成蟜有讀心術,就算不開口,也瞞不過成蟜的眼目……
成蟜晃著嬴政的手臂,道:“哥哥,讓蟜去,讓蟜去罷!”
他一撒嬌,嬴政可以說沒轍了,一點子抵抗力也是沒有,無奈的道:“好好,讓你去,但是隻一點子,寡人也要跟著去,免得出現甚麽岔子。”
二人當即離開路寢宮,往關押刺客的圄犴而去。
圄犴潮濕陰冷,散發著一股血腥的臭氣,因著公子琮剛剛給刺客用過刑,那腥臭的味道十足刺鼻,嗆得成蟜咳嗽起來,趕緊掩住口鼻。
“蟜兒?”嬴政有些擔心。
他立刻吩咐道:“將刺客提到乾淨的牢房來。”
“敬諾,王上!”
牢卒很快押解著刺客換了一間乾淨的牢房,成蟜這才感覺稍微好一些。
刺客渾身是血,一個個眼神猶如死灰,被五花大綁著,甚至不看他們一眼。
成蟜負手慢悠悠的走過去,道:“蟜知曉,你們背後有個主使之人,你們是替他賣命,而這個主使之人,權利滔天,手也伸得很長,所以你們覺得,說也是死,不說也是死,甚至你們招出主使之人,死的會比現在更慘,所以你們乾脆不說,寧肯受刑也不說,對麽?”
刺客們還是不說話,但是他們的心聲已經出賣了自己。
刺客:【圄犴這些刑罰,真真兒是小打小鬧,如是我們說出來,還不知要吃多少苦頭!】
成蟜笑眯眯的道:“你們越是不說,蟜便越是好奇,蟜這個人有個缺點,便是好奇心太強了,甚麽都想知道,若是不知曉便會百爪撓心,白天吃不下,晚上睡不著,沒法子,誰叫被王上慣得呢?”
嬴政一聽,竟還笑了起來,那笑容頗為寵溺,好似以慣著成蟜為榮一般。
成蟜圍著刺客們走來走去,道:“你們的背後主使之人,必然是個權利滔天之人,因著沒有點權利和膽子,都不好把手伸到介胄這件事情上來,對麽?讓蟜來猜猜……哦吼,是甚麽王宗國戚,對不對?”
刺客的眼神明顯晃動起來:【他怎麽知曉?!不行,他是在詐我,其實他根本甚麽也不知!】
刺客突然開口,尖聲道:“我招!我招!是國相!在介胄上動手腳的人,就是國相!國相想要貪贓鐵錢,所以便偷工減料,我們之前不敢招認,是因著國相親自審理我們,如今秦王你來了,我們願意招認!”
公子琮蹙起眉頭,冷聲道:“放肆!死到臨頭,還想將罪名扣在本相頭上麽?”
刺客又道:“秦王饒命啊!秦王,真的是國相指使我們殺人滅口!秦王您要給我們做主啊!”
刺客:【屎盆子扣在公子琮的頭上,看看他們還怎麽辦!】
成蟜嘖嘖歎氣,道:“你們這些做刺客的,不會都傻罷?”
刺客一愣,道:“大司行,我們說的都是真的!”
成蟜道:“你口口聲聲說國相是主使之人,若國相真的是主使之人,為何不殺你們滅口,今日這般長時間,足夠叫你們暴斃了。再者,你們抵死不說出主使之人,分明是怕了那個人,怎麽,國相當真是主使之人,你們竟敢當著面指控他,如今不怕了?”
刺客狡辯道:“那、那是因著,秦王就在面前,秦王可以替我們做主!”
刺客:【如今只能一口咬定是公子琮!】
成蟜搖頭:“你們想要栽贓陷害給國相,還真是敬業了,怎麽,你們背後的主子,給你們多少錢,雙份兒麽?刺殺不成功,還搞栽贓,你們可真是全能呢,蟜愈發的想知曉,你們背後的這個人,到底是個甚麽人物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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