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蟜感覺自己的腦袋頂炸了一朵蘑菇雲。
是了,沒錯,以前成蟜還是公子成蟜的時候,仗著自己年紀小,經常對著嬴政撒嬌,各種撒嬌耍賴,說最黏糊糊的話,做最黏糊糊的事兒!
可當年是因著成蟜的身子只有六七歲,小孩子自然要撒嬌,不撒嬌怎麽抱大腿?
但現在不同了,成蟜現在的身子在六七歲前面多加了一個十!或許在現代還算是個中學生,可在眼下的時代,已然是個大人了,可以獨當一面,如何還能這般厚臉皮的撒嬌?
“我……我……”成蟜嘴唇顫抖了好幾下,實在說不出“我最——喜歡最——喜歡哥哥了”這一句話。
嬴政見他憋的面紅耳赤,突然湊過去在成蟜的唇角輕輕一吻。
“唔!”成蟜吃了一驚,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嬴政振振有詞的道:“誰叫蟜兒如此可人疼?”
成蟜保持著捂著嘴巴的動作:“唔唔唔唔唔唔?”還是我的錯了?
嬴政面對成蟜囫圇吞棗的言辭,竟然聽懂了,還十足對答如流:“自然是蟜兒的錯。”
成蟜:“……”
成蟜嘩啦一聲將被子拉過頭頂,把自己燒紅的臉全部蓋住,縮在被子裡,便宜哥哥實在太能撩了,自己這個青瓜蛋子不是對手,還是暫時戰略性撤退罷。
成蟜縮在被子裡裝死,嬴政笑著拍了拍錦被,溫柔的低聲道:“蟜兒快睡罷,哥哥拍拍你,你往日裡不是最喜歡哥哥拍你入睡麽?”
的確,成蟜很喜歡,很喜歡……
每次嬴政輕柔的拍著成蟜入睡,成蟜都能感覺到一股家的溫暖,那是他上輩子根本沒能體會到的溫暖,令人著迷,令人沉醉,令人沉溺……
成蟜慢慢安靜下來,陷入了甜夢之中,他雖口口聲聲說睡不著,但其實成蟜身子本就羸弱,鬧騰了這麽久也是疲乏了,一安靜下來立刻睡了過去。
嬴政輕柔的將他的被子拉下來一些,免得成蟜覺得憋氣,給他掖好被子,確保成蟜真的睡熟了,這才轉身離開。
嘩啦——
嬴政打起帳簾子走出來,臉上溫柔的笑意立刻收攏起來,森然的道:“郭開關押在何處。”
“回王上,”士兵道:“按照王上的吩咐,關在單獨的牢營之中。”
“帶路。”嬴政道。
成蟜睡得很是香甜,十足的踏實。
成蟜很久都沒有睡得這般踏實了,渾身暖洋洋的,感覺力氣也回籠了,他本想多睡一會兒,懶懶床耍耍賴,便在此時,突聽“啊啊啊啊——”的慘叫聲。
成蟜一個激靈,下意識掀開被子翻身下榻,走到禦營大帳的邊上,掀起簾子一角側耳傾聽。
“啊——!!!”
“饒了我罷!!”
“給我藥!!給我藥——!!”
“饒了我罷!”
禦營大帳十足隔音,掀起簾子的一瞬間,慘叫伴隨著哀嚎蜂擁而至,成蟜順著方向看過去,這聲音好像很耳熟。
“藥……?郭開?”成蟜挑眉。
成蟜穿好衣裳,給自己加了一件披風,這才離開了禦營大帳,往聲音傳來的地方而去,應該是牢營。
成蟜來到門口,門口有四個士兵守衛,看到成蟜吃了一驚,拱手道:“成小君子。”
成蟜道:“裡面關押的可是趙國的郭開?”
“回成小君子的話,”士兵的態度恭恭敬敬,因著此次能奪下闕與,成蟜的功勞佔了一大半,秦軍的將士們都對成蟜佩服的五體投地,自然是要恭敬以待。
“正是。”
成蟜又問:“是誰在審問郭開?”
士兵回答道:“是王上,並著鬥甯君子。”
成蟜有些吃驚,嬴政和鬥甯?兩個哥哥一起在裡面審問?這難道是傳說中的混合雙打?
成蟜道:“打起帳簾子,我要進去看看。”
“這……”士兵遲疑的道:“小君子,裡面……裡面肮髒不堪,小君子大病初愈,還是不要進去了罷?”
成蟜奇怪,肮髒不堪?
不過還是堅持道:“打起帳簾子。”
“敬諾,成小君子。”士兵們拗不過,恭敬的將帳簾子打起來。
隨著帳簾子打起,一股子血腥味,混合著說不出來的臭氣撲面而來。
“咳——!!”成蟜登時被嗆住了,捂住自己的口鼻,猛烈的咳嗽起來。
“蟜兒?”
“蟜兒?!”
嬴政和鬥甯果然在裡面,二人聽到咳嗽的聲音,立刻轉頭去看,同時發現了成蟜。
鬥甯剛要上前,嬴政已經快他一步,直接衝過去扶住成蟜:“你怎麽來了?”
嬴政蹙著眉,冷聲道:“誰叫你們放成小君子進來的?”
成蟜拉住嬴政,道:“是蟜非要進來的,與將士們無關。”
嬴政不讚同的道:“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成蟜稍微瞥斜了一眼,牢營之中果然肮髒不堪,到處都是血跡,有的鮮紅刺目,有的則是發黑陳舊,刑具、皮屑混合在一起,郭開被綁在木樁上,身上沒有一塊好的皮膚,似乎還失禁了,那難以言會的臭氣便是如此。
“給我藥!!!”郭開慘叫著:“藥啊!給我藥!放了我罷!饒了我!!受不了了,給我藥——!!”
郭開不停的掙扎著,血腥和臭氣彌漫開來,成蟜捂住口鼻,這樣的味道對於普通人尚且不能忍耐,更別說對於五感通達的成蟜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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