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自己潛意識裡,早已把嬴政歸入“自己喜歡的人”這一行列了?
公子文治道:“嗨!這有甚麽頭疼的?”
成蟜道:“小舅舅,蟜問你,若是你哥哥突然說喜歡你,你該如何做法?”
“我哥哥?”公子文治一愣,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尖兒。
隨即,成蟜便見公子文治的臉上綻放出一種“詭計”的光彩。
公子文治興奮的笑道:“我哥哥若是說喜歡我,那可太好了,從此往後,他便不可以凶我,不可以不許我做這個不許我做那個,還要事事聽我的,順著我!還有還有,我若在外面鬧事,便讓他給我撐腰!”
成蟜:“……”小舅舅的腦回路,真的無藥可救了!
成蟜皮笑肉不笑的道:“小舅舅,你便不覺得,你所說的這些,琮相早已經做到了麽?”
“胡說!”公子文治抗議道:“他總是凶我,不讓我做這個不讓我做那個!”
他說著擺擺手,道:“其實你也不必顧慮如此之多,畢竟你現在是若敖成蟜,與王上也不是親兄弟。”
成蟜剛想說也對,畢竟自己與嬴政以前就不是親兄弟,如今從瓤到殼子,沒有一點子血緣乾系了。
公子文治還有後話:“再者說了,王上嘛,君王的寵愛誰知道能維持多久呢?今日王上喜歡你,沒準兒明日便會和其他諸國聯姻,納了新的夫人,說不定就把你忘了,何必如此費心於此呢?”
成蟜:“……”小舅舅是懂得如何扎心的!
公子文治有一套他的歪理:“所以喜歡便喜歡唄,趁著王上喜歡你,多敲他一筆,撈一些好處,你也不吃虧啊!”
“算了,”成蟜製止了他的話頭:“小舅舅你別說了,說多了令人致鬱。”
公子文治笑眯眯的道:“今兒個你有事兒麽,咱們出宮去頑?”
成蟜如今是大行人,自然是忙碌得很,哪裡有功夫陪著公子文治胡鬧,便道:“齊國使團走了,楚國使團還未離開,我自然是要忙的。”
“這樣……”公子文治頗為失落,突然眨了眨眼睛,指著遠處道:“誒,你看那面。”
成蟜順著方向看過去,便看到了章台宮衛尉樊於期正在責打一個年輕的士兵。
那士兵十足眼熟,乍一看隻覺得英俊非凡,一身正氣,有一股初出茅廬的年輕與俊美。
公子文治笑道:“那是甚麽人?宮裡頭還有長得如此鮮嫩俊美的守衛,我怎麽沒見過?”
成蟜仔細一看,道:“是他?”
“你認識?”公子文治問。
這不就是昨日裡,抓了鬥甯關入圄犴的年輕士兵麽?樊於期讓他給鬥甯賠禮道歉,年輕士兵一點子也不屈服,執意說自己沒有錯誤,最後還是鬥甯打圓場,這件事情才揭過去的。
樊於期手中握著長鞭,“啪——”一聲鞭笞在年輕士兵的身上,冷聲道:“是誰教會你頂撞掌官的?”
年輕士兵卸除了黑甲與頭盔放在一邊,隻著白色的裡袍被樊於期鞭打,背上幾道血痕交織在一起。
年輕士兵卻是個硬骨頭,一點子也不肯服軟,一板一眼的道:“卑將不敢頂撞掌官,只是卑將以為,章台宮中的排崗應該一視同仁,掌官身為章台宮衛尉,怎可因個人恩怨,便公報私仇?那士兵的確乃文信侯呂公門下,可他並未做錯一星半點,掌官令他輪軸值崗,便是公私不分,既然有失偏頗,卑將便可以指出。”
“你?!”樊於期鞭子虛點著年輕士兵道:“你以為呂不韋的門下都是甚麽好東西?他們是怎麽進的章台宮,還不是走後門托關系,這樣的豎子,我憑甚麽不能給他點顏色看看!你倒是好,自覺正義之師是麽,本將軍今日便給你點顏色看看,讓你還敢多管閑事!”
啪——
樊於期怒吼著,一鞭子下去,年輕的士兵登時皮開肉綻。
成蟜微微蹙眉,他雖不想管閑事兒,可樊於期下手太狠,眼看著便要出人命。
成蟜故意朗聲道:“甚麽聲音,這麽吵啊?”
樊於期見到成蟜,拱手笑道:“大行人。”
成蟜驚訝的道:“樊將軍,這是……?蟜無意多管閑事,只是如今楚國使團入鹹陽,到處都在章台宮中走動,若是讓楚國使者們看到這血粼粼的場面,著實不太好,不如……樊將軍賣蟜個面子,如何?”
樊於期笑道:“嗨!大行人您看看,多謝您提點,我就是教訓一個不懂事兒的士兵,既然大行人都這麽說了,今兒個小懲大誡,便算了。”
他說著,對年輕士兵冷哼一聲,把鞭子一扔,轉身離開。
成蟜等樊於期走了,這才道:“你沒事兒罷?”
那年輕士兵似乎也認出了成蟜,道:“回成小君子的話,卑將無礙……”
成蟜隨口問了一句:“你叫甚麽名字?”
年輕士兵拱手作禮,果然做甚麽事都是一板一眼的,絲毫不會馬虎,回答道:“回成小君子的話,卑將名喚王翦。”
王翦?!
隨手救來的小兵,竟然是秦朝大將軍王翦?不等成蟜震驚,咕咚一聲,那年輕士兵身子一歪,竟然直接倒在血泊之中昏死了過去。
公子文治大吃一驚:“這還無礙呢?暈過去了,怎麽辦?”
成蟜焦急的道:“我的屋舍就在旁邊,快抬過去,叫醫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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