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晉良蹙眉。
不等他說完,公子無忌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搖搖頭,示意晉良不要阻攔。
晉良雖然還蹙著眉,卻“唰!”的一聲收回佩劍,齊國使者嚇得幾乎是屁股尿流,一溜煙兒跑出章台宮。
“王上!”晉良不服氣的道:“便這樣讓他們走了?這分明是楚國與齊國之間的事情,如今齊國使者卻將屎盆子扣在咱們的頭上,豈不是太冤枉了?”
嬴政不但不惱怒,反而輕笑了一聲。
晉良更是迷茫,齊國使者走了,王上好像還挺歡心的?
公子無忌無奈的搖頭道:“呆子,你看不出來麽,王上並沒有與齊國合盟的意思,齊國想要挑起戰役,正好合了王上的心意。”
嬴政微笑:“還是魏公子知曉寡人的心意。”
晉良越聽越糊塗,嬴政幽幽的道:“齊國使者認定自己的特使被楚人殺了,便不會與楚國聯手合縱,如此一來,最多便是與燕趙韓魏四國聯盟合縱,少了楚國這樣的敵手,何樂不為呢?”
“再者……”嬴政幽幽的道:“七年了,整整七年,諸國平靜的太久,恐怕以為寡人是個沒脾性的,也是時候活絡活絡了……”
嬴政並非一個沒有脾性,沒有野心之人,即位的這幾年,他主要對內,安撫朝廷,鞏固勢力,如今是時候開始對外擴張了,正好齊國主動送上來人頭,是他們咄咄逼人,若是嬴政還手,也頂多說是忍無可忍,無可厚非。
嬴政從政事堂出來,正好看到成蟜,成蟜在圄犴辦好了手續,送鬥甯前去下榻,已然後半夜,便準備回去休息。
“蟜兒。”嬴政攔住成蟜。
成蟜看到嬴政,眼神微微晃動,他可沒忘了,在鬧出齊國特使溺亡的事情之前,自己與嬴政正在接吻,稀裡糊塗的接吻,關鍵問題在於,成蟜還覺得很舒服,很沉醉。
現在想一想……
成蟜:“……”當時我的腦子裡一定有坑!
嬴政剛要開口,成蟜搶先道:“方才政事堂的事情,蟜都聽說了,齊國使者咄咄逼人,的確十足可恨……”
嬴政挑眉道:“這的確是一方面,但蟜兒你可知曉,朕為何如此針對齊國使團?”
嬴政針對齊國使團,很大原因是順水推舟讓齊國挑起戰事,另外一方面,還能分化楚國與齊國,讓齊國無法與楚國聯盟。
但其實這都不是嬴政的主要緣由,嬴政幽幽的道:“因著齊國特使惹蟜兒不歡心,他死有余辜。”
成蟜心頭猛地一跳,的確,齊國特使三番兩次的與成蟜找茬兒,根本看不起成蟜。
成蟜沒想到嬴政會說出這樣的話,他如此針對齊國使團,原來是在給自己出氣?
嬴政輕聲道:“蟜兒,寡人有話與你好好談一談,今晚便宿在路寢宮,如何?”
“那、那個……”成蟜趕忙拒絕:“王上,已然是後半夜了,時辰不早了,趕緊休息罷,好困啊,蟜也先回去了!”
說罷,一溜煙兒跑了。
成蟜幾乎是逃命一般往自己的屋舍而去,他也不知自己慌張甚麽,隻覺不能與嬴政單談,也不能與嬴政單獨相處,一定會發生更大的“意外”的!
他一口氣跑回自己的屋舍,嘭衝進門去,狠狠將門關閉,靠著門板呼呼喘著粗氣,仿佛後面有野狼在追趕一般。
“蟜兒?”一道聲音從舍內響起,驚訝的道:“你這是怎麽了?”
“大哥?”成蟜定眼一看,自己的屋舍之中有人,竟是鬥甯。
成蟜驚訝的道:“大哥你不是回去歇息了麽?”
鬥甯方才的確想要回去歇息,只不過他有些話,一定要與成蟜當面說才行。
鬥甯注視著成蟜,目光有些許的嚴肅,鄭重的道:“蟜兒,你實話告訴哥哥,秦王……他是不是強迫與你了?”
“咳——咳咳……”成蟜差點嗆著。
鬥甯正色道:“其實為兄在來的路上,已然聽到了一些流言蜚語,蟜兒別怕,告訴哥哥,哥哥雖只是楚國的一個中大夫,但也絕不會任由自己的親弟弟被人欺辱的!”
成蟜臉皮子微微發紅,強迫?若說是強迫,的確是有的,不過並非嬴政強迫自己,而是上次自己醉酒綁了嬴政,還頑了極其羞恥的捆綁遊戲。
成蟜面色異樣,鬥甯登時會錯了意,溫柔的表情冷酷下來,抓住成蟜的手腕道:“蟜兒,他當真強迫於你了?沒事,沒事了,哥哥不會眼睜睜看著你受苦,你與哥哥走罷,只要你同意,哥哥帶你走得遠遠兒的,保證任何一個秦人都找不到你。”
“走?”
嘭——
隨著一道質問的嗓音,舍門突然被從外面打開。
嬴政毫無征兆的走進來,黑著臉,沉著嗓音道:“楚國副使這是要將寡人的大行人帶去何處?”
咯噔!
成蟜一個頭兩個大,嬴政怎麽來了?還聽牆根!這是甚麽地獄級別的修羅場?
嬴政的臉色黑壓壓,大有狂風暴雨之勢,鬥甯的臉色也不饒多讓,他的身材雖然瘦削高挑,遠遠不如嬴政高大,但板著臉面,一點子也不退讓。
鬥甯冷聲道:“秦王雷霆手段,外臣自然早有耳聞,然,蟜兒是外臣的親弟弟,便算是拚盡了這條性命,外臣也必要護蟜兒周全!若是秦王想頑,大可以去找旁人,還請高抬貴手,放過蟜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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