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成蟜尷尬的點點頭,稍微一動,又牽扯到了酸疼的身子。
連忙下榻,一板一眼的作禮道:“秦主恕罪,蟜多有唐突,冒犯了秦主。”
嬴政慢條條的坐起身來,將自己裡袍系上,淡淡的道:“小君子也知昨夜唐突於寡人,看看,把寡人咬的。”
成蟜順著嬴政指的一看,嬴政的脖頸上竟然有一處新鮮的咬痕,何止是咬痕,他的肩膀上,還有手臂上,還有幾道抓痕,都是成蟜昨夜無意留下來的。
倘或現在有條地縫,成蟜一定立刻鑽進去。
成蟜頭一次覺得自己嘴巴笨,磕磕絆絆的道:“蟜……蟜並非有意唐突秦主,只是昨日……昨日不小心著了道,還請秦主恕罪。”
他說著,因著膝蓋發軟,險些一頭栽在地上,嬴政眼疾手快,一把接住成蟜,直接將人打橫抱起。
成蟜下意識摟住嬴政的脖頸,隻覺自己這個舉動何其的熟悉,無錯,昨夜自己便是如此攀著嬴政索求的。
嬴政將成蟜放在榻上,道:“楚人派你前來,不正是做這檔子事兒的麽?怎麽,小君子難道是頭一次?”
成蟜咬了咬嘴唇,緘默不語,別說是這輩子了,上輩子他體弱多病,兩輩子加在一起,都是頭一次。
嬴政本是隨口一說,卻見成蟜的臉色有些古怪,不由一愣,隨即眼神深沉下來,低聲道:“還真是頭一次?怪不得如此青澀。”
成蟜聽他說的如此自然,面色不由自主的發燙,饒是他冷靜鎮定,此時也有些手足無措,尤其身子還有些酸疼,總是提醒著成蟜昨夜的纏綿與瘋狂。
嬴政眼看著成蟜青澀的反應,想到昨夜成蟜哭咽著低喚哥哥,心竅裡莫名升起一股火焰,幾乎將嬴政冷靜的理智灼燒殆盡。
嬴政輕咳了一聲:“一會子叫醫士來看看。”
“不必了!”成蟜連忙道:“蟜無事了,王上,蟜還有事,便先告退了。”
“等等!”嬴政攔住他:“去何處?”
成蟜眼神發涼,道:“秦主留下蟜,無非是想要蟜替秦主掌握楚派與外戚的平衡,昨日裡趙太后挑事兒,蟜雖不才,也算是楚人,若是華陽太后聽說了這件事情,必然不會給趙太后痛快。蟜也是為秦主分憂,這不是趕著去給華陽太后通風報信麽?”
分憂?嬴政一笑,成蟜說的好聽,是給自己分憂,其實呢?還不是為了報仇。昨日趙姬那麽陰他,想必按照成蟜那有仇必報的小心眼子,是想仗著華陽太后的面子給自己撐腰了。
嬴政想到此處,突然一頓,按照成蟜的性子?
成蟜是甚麽樣的性子,加上昨夜的纏綿,嬴政與成蟜見面也才三四天,成蟜到底是個甚麽樣的性子,按理來說嬴政根本不清楚才對,但不知為何,嬴政便總是將眼前的成小君子,與自己的幼弟重合,把幼弟的性子,代入成小君子。
成蟜見他不說話,作禮之後轉頭便跑。
“再等等。”嬴政第二次攔住成蟜。
成蟜焦急的厲害,心說怎麽還等啊,發生了昨夜的事情,實在太尷尬了,不跑等甚麽呢。
嬴政將半塊大儺倀子玉佩放在成蟜手中,上下打量著成蟜,道:“便是再急,衣裳總得整齊罷?”
成蟜低頭一看,更是無地自容,自己隻著內袍,袍是這個年代內衣的稱謂,而且這內袍還被撕扯出一個大口子,從肩膀裂開,簡直香肩半露,若是跑出去了,豈不是被整個蘄年宮的人看笑話?
成蟜硬著頭皮換了衣裳,一刻不耽誤,飛快的離開路寢宮,往華陽太后跟前而去。
華陽太后正在叨念成蟜,沒想到他便來了。
“蟜兒啊,你這……精神頭怎麽不好?是不是想家了,昨夜睡得不安穩?”
一旦提起昨夜,成蟜的面容便微微尷尬,幸而恢復的很快,十足懂事的道:“回稟老太后,並非是昨夜睡得不安穩,而是……而是……唉,這事兒說出來,平白給老太后添堵,還是不要說了。”
“說!”華陽太后道:“可是誰欺負你了?你說出來,老身給你做主!”
成蟜支支吾吾半天,這才道:“其實是趙太后,昨日平白攔下來蟜,非要請蟜去飲一杯酒水……誰知,那酒水……”
華陽太后一聽,瞬間明白了,就趙姬的斤兩她還是清楚的,當即氣憤的道:“然後呢?”
“幸而王上趕到的及時,”成蟜道:“若不然後果不堪設想……也是蟜無能,才招惹了這麽大的事端。”
“不賴你。”華陽太后松了口氣,道:“是那個趙姬沒有分寸,已然是做了太后的人,竟如此不安分,不檢點,真真兒是丟光了我王宗的顏面!豈有此理!”
成蟜還在暗搓搓的拱火兒:“不是蟜說些甚麽,便是蟜再落魄,也是楚國的若敖成氏,不是麽?如今有老太后在跟前兒,趙太后她竟還是如此肆無忌憚,怪不得外面傳得風言風語,說甚麽難聽的都有,都傳到楚國去了。”
“都傳到楚國去了?!”華陽太后氣怒的道。
“可不是麽?”成蟜盡職盡責的拱火兒:“可難聽了,唉,算了,太后您年紀大了,還是不要聽這些汙言穢語了。”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華陽太后使勁拍著案幾:“來人啊!擺駕,老身現在就去教訓教訓這個不知檢點的趙姬!擺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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