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文治一個激靈,但又怕在成蟜面前失去了“長輩的風范”,硬著頭皮道:“我怕、怕甚麽?再者說了,我哥在政事堂忙公務呐,又是齊國使團,於是退回楚女的,他這個國相有的忙了!”
公子文治拉著成蟜,熱情的道:“走罷!走,勿要羞赧,跟著舅舅去漲見識!”
成蟜百般無奈,還是被公子文治拉出了門,二人上了輜車,駕士熟門熟路的往公子文治經常去的女閭而去。
“哎呦!”管事兒看到公子文治,殷勤備至的道:“小公子,你許久都未來了,還以為您把我們這兒給忘了呢。”
“哪能?”公子文治挺著腰杆兒,伸手勾過成蟜道:“今兒個本公子帶小輩兒來見見世面,這小君子頭次來,臉皮子薄,給我們開個雅舍。”
“是是是!您請!”
管事兒請他們進入內間,裡面瞬間安靜下來,走廊的兩溜兒是無數個雅致的屋舍,管事兒推開一間舍門:“請,二位,請請——”
公子文治和成蟜走進去,管事兒笑道:“小公子,今兒個來想要點名哪位謳者?”
成蟜搶先道:“先弄些吃食進來,謳者便不必了,我們說說話兒。”
“是是。”管事兒恭敬的應聲離開,很快端上來精致的吃食。
公子文治咂咂嘴道:“難道這裡是來吃朝食的?”
成蟜正好肚子餓了,昨日燕飲他就沒用多少吃食,隻管飲酒了,這一晚上體力透支,早上又著急忙慌的逃跑,此時此刻安頓下來,餓得已然前胸貼後背。
成蟜食了兩塊肉,公子文治笑眯眯的介紹:“成蟜,你喜歡甚麽樣的女子?這裡要甚麽模樣,有甚麽模樣?”
甚麽樣的……?
成蟜腦海中蹦出嬴政的模樣。嬴政汗流浹背,嗓音低沉沙啞,在自己耳畔輕喚蟜兒的模樣。
“咳——!!”一口肉卡在嗓子裡,不上不下,成蟜登時憋得面色通紅,使勁咳嗽著,拍著自己的胸口。
“成蟜?成蟜!”公子文治趕緊給他拍背:“你怎麽了?別著急啊,沒人搶你的肉食,這麽急乾甚麽?嗆著了罷!”
成蟜好不容易把這口肉咽下去,公子文治給他倒了一杯水:“快潤潤嗓子,看你把臉都憋紅了。”
的確,一半是憋紅的,但還有一半是羞恥的。
成蟜使勁搖搖頭,將那些奇怪的畫面全都從腦海中驅趕出去,支吾了一聲道:“小舅舅,其實我……有個朋友,他知道你感情經驗十足豐富,所以想問問你該怎麽做。”
“朋友?”公子文治道:“你才來秦國,哪裡來的甚麽友人?”
成蟜:“……”人艱不拆!
成蟜擺擺手:“別打岔,隻管聽著。”
“好罷……”公子文治道:“你說。”
成蟜組織了一下語言:“我這個友人,有一次他喝醉了酒,便與……便與不該發生乾系之人,發生了乾系,你說……之後他該怎麽辦?”
公子文治沒當回事兒:“不該發生乾系之人?那是甚麽人?哦——我知曉了!一定是有夫之婦,偷情了,對也不對?”
成蟜:“……”
公子文治又道:“不對?那還能是甚麽?比偷情還要刺激?”
成蟜連忙阻止:“小舅舅你別瞎猜,問你怎麽辦呢?”
公子文治聳了聳肩膀:“那還能怎麽辦?有多遠躲多遠啊!就當沒發生過,不記得了,最好老死不相往來!”
他說到這裡,突然卡殼了,慢慢皺起眉頭,上下打量著成蟜,喃喃的道:“不對,不對勁……很不對勁!”
成蟜咳嗽了一聲打岔道:“小舅舅,這裡的肉食還不錯,很新鮮。”
公子文治不理會他的打岔:“你在秦國到底哪來的友人?還有,一大清早兒的,你不在宮裡帶你弟弟,巴巴的跑到我這裡來,還聊甚麽友人……我知曉了!”
公子文治一拍巴掌,恍然大悟的道:“昨日裡那個流言……”
“甚麽流言?”成蟜連忙追問。
公子文治神神秘秘的道:“昨日裡齊國使團不是進獻了美人兒,被王上送到路寢宮了麽?許多內朝的宮人都聽到路寢宮中傳出美人兒浪*叫之聲,那叫一個臊人!”
成蟜:“……”
嘭——
成蟜臉色一片通紅,糾正道:“甚麽浪、浪*叫!”
公子文治指著成蟜,篤定的道:“敢情不是齊國使者送來的謳者,是你啊!?”
成蟜立刻否認:“不是我,小舅舅你別瞎說。”
嬴政從章台宮中出來,親自來到國相府,府中仆役跪拜了一地:“拜見王上!”
嬴政道:“不必多禮,成小君子可有到府上?”
“回王上的話,”仆役們立刻道:“有有!方才到了府上,只是……”
“只是?”嬴政追問。
仆役支支吾吾道:“只是……方才與小公子一同離開了。”
嬴政何其敏銳,一聽便知道其中有“故事”,不然仆役也不必如此支支吾吾吞吞吐吐。
嬴政道:“去了何處?”
仆役尷尬不已,硬著頭皮稟報道:“回王上的話,小公子帶……帶著成小君子去了最近的女閭,說是去……漲、漲漲見識!”
嬴政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偏偏唇角還掛著一絲冷笑,輕聲自言自語道:“蟜兒真是長本事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