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良當即拆開移書:“好罷,我來讀給你聽……”
晉良這般說著,突然有些打磕巴,眼神狐疑的看了一眼成蟜,成蟜催促道:“讀啊。”
“這……”晉良眼皮狂跳,艱澀的讀道:“蟜……蟜兒,你著實不令為兄不省心,哥……”
啪!
不等晉良再讀下去,成蟜一個激靈,劈手將小羊皮搶走,也就是小羊皮柔韌,這若是一張信紙,早就被扯破了。
成蟜死死抱著小羊皮,眼眸晃動了好幾下,這是甚麽東西?還以為是甚麽軍機要務,哪成想竟然是……“家書”?
晉良咳嗽一聲:“那個……我突然想起來了,臨時有事,我先走了,告辭!”
說罷,邁開大長腿離開了。
成蟜:“……”
成蟜仔細去閱覽移書上的文字,恐怕嬴政早就料到他不喜歡那些生僻拗口的詞眼,所以寫出來的都很直白。
這大抵是一封……吃味兒的“軍機要務”。
晉良仿佛發現了巨大的秘密,轉身離開的時候根本沒有看到公子無忌,險些撞倒了公子無忌。
公子無忌道:“晉良將軍如此慌慌張張,難不成見了鬼麽?”
晉良左右看了一眼,壓低聲音,做賊一般的道:“公子,我仿佛……發現了王上的一個秘密。”
“秘密?”公子無忌奇怪。
晉良聲音更低,道:“王上在信中管成小君子喚作蟜兒,蟜兒啊,這不是七年前,王上還身為長公子之時,對幼弟的昵稱麽?成小君子與當年的幼公子生得如此相似,難道……”
公子無忌挑眉道:“難道甚麽?”
“難道……”晉良信誓旦旦的道:“難道王上真的把成小君子當成幼弟的替身了麽?”
公子無忌:“……”
公子無忌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微笑道:“晉良將軍,別想這些有的沒的了,方才韓國使團那面兒傳話來,韓國特使病情好轉,可以和談了。”
韓國特使一連病了這麽多天,顯然既不想得罪趙國,也不得罪秦國,畢竟韓國夾縫生存,兩邊都得罪不起,因此乾脆一拖再拖。
特使病了這麽多天,再病下去也不是法子,隻得硬著頭皮開始談判。
成蟜等人入了別館的正堂,韓國使團早早入席,見到他們來了,立刻起身迎接。
成蟜笑眯眯的道:“韓國特使,看來您這病情是大好了呐,您這氣色絕不像是生過大病的人!”
韓國特使笑容尷尬:“是是是,外臣身子壯、壯碩,恢復的……恢復的比較好。”
成蟜揶揄了對方一句,雙方就坐入席,便開始談判了。
韓國特使一上來便“哭窮”,抹著眼淚道:“秦國大行人,您有所不知,其實……其實我們君上一點子也不想與秦國為難,我們又如何敢與秦國為難呢?”
“是麽?”成蟜幽幽一笑:“恕蟜眼拙,這……著實沒看出來。”
他說著,還對公子無忌與晉良道:“二位使者可看出來了?”
公子無忌但笑不語,晉良則是笑也不笑,甚至冷哼一聲。
韓國特使更是擦汗:“秦國大行人,您可一定要看到我們的拳拳之心啊!寡君隻圖一個安寧,根本不曾生著任何野心,只是……只是趙國他們淫威施壓,我們這……這也是沒有法子的事情。”
成蟜一笑,道:“韓特使,如今說這些也沒有甚麽意義,你也看到了,我秦國的王上親自出征,魏國騷擾軹關,不戰而退,如今秦軍已經逼近闕與,拿下闕與,還不像是拿下豆中的一塊肉那般簡單?到時候趙國自顧無暇,還能保得住你們?”
“這……這……”韓國特使臉色慘白,正如成蟜所說的,他們也考慮到了,秦王親征,此次來勢洶洶,闕與怕是要保不住了,若是秦國奪下闕與,便是在趙國的心口扎了一把匕首,隨時都會要命的!
“真到了那個時候,”成蟜笑眯眯的道:“你們猜猜看,趙國會不會乾脆推脫乾淨,將你們韓國作為替罪羔羊呢?”
韓國特使支支吾吾,成蟜懶洋洋的道:“行了,該說的話,蟜已然全都說完了……韓國特使,你自己看著辦罷。”
韓國特使便是因著頂不住壓力,才開始和談的,他趕緊將一個錦盒拿出來,道:“秦國大行人,您言重了,其實……其實我們寡君早有稱臣,想要侍奉秦主的意思,只是一直苦於沒有機會表達衷心,今日秦國大行人正好在這裡,卑臣便將這枚印信交給大行人,請大行人代為轉交秦主。”
韓國一直臣服於趙國,如今他們算是改投了秦國,就連韓國特使的“外臣”自稱,也改成了“卑臣”。
成蟜低頭看了一眼錦合中的印信,道:“既然從今日起,你我都是一家子人了,那蟜便不客氣了,這印信,蟜自然會呈轉給王上。”
“多謝大行人!多謝大行人!”
韓國特意立刻拿出一箱一箱的珍寶:“大行人,這都是卑臣們的孝敬,若是大行人不嫌棄的話……”
成蟜平靜的看了看那一堆的金銀珠寶,撇嘴道:“太沉了。”
“這……”韓國特使一臉尷尬。
成蟜順勢道:“你們若是真的想要孝敬,不如將別館中作為文書小吏的韓公子,送給蟜,如何?”
“韓公子?”韓國特使愣了一下,仔細一琢磨,才想起了韓非這個人來,說是公子,其實只是韓國一個沒落貴胄的子弟,在別館做小吏,根本不得恩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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