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翦站出兩步,拔身而立,拱手道:“王翦遵命!”
如今五國聯盟,齊、燕、趙、韓、魏已經談妥,準備一起攻打秦國。
王翦道:“五國聯軍,然五國之間各有間隙,燕國與趙國連年開戰,便是如今,也還在交戰不止,只要從中挑撥,想必燕國與趙國的乾系很快便會破裂,屆時五國內部不和,而我秦軍團結一致,必然可以節節攻破。”
趙姬道:“說得如此好聽,但也只是場面話兒,如何節節攻破,不知王翦將軍心中可有一個承算?”
王翦道:“出軹關,攻闕與,同時派出司行與韓國談判,這便是卑將的計劃。”
“出軹關?”
“闕與?”
“還要和韓國談判?”
卿大夫們面面相覷,嬴政卻是面略微笑,似乎很是滿意,道:“王翦,你仔細給諸位講一講。”
“是,王上!”
王翦道:“還請王上首肯,卑將需要一張地形圖。”
嬴政擺了擺手,寺人很快呈上一張地形圖,由兩個寺人捧著展開,展示給在場的卿大夫們。
王翦站在地形圖邊,道:“諸位請看,闕與乃系趙邑,處於趙地的西面,只要我軍可以佔領闕與,便是一個重要的輜重轉折點,通過闕與進一步攻打趙國,而闕與便像是一把刺入趙國腹地的匕首,時時刻刻懸在趙王的心竅之上。”
嬴政沒有打斷,微微頷首。
王翦又道:“闕與地處太行陘以外,我秦軍想要進軍闕與,便必須要出軹關,如此一來,雖然有些繞遠,但正好可以派出司行同行,順道前往韓國會談。”
猶如王翦剛才所說,五國聯軍各有心思,他們並非真正的統一,只是害怕秦國的強大,面和心不合的一起攻打秦國罷了,聯軍繩子其實很松散,擰不成一股。
只要派遣大行人順道去韓國,與韓國談判,再順勢攻擊闕與,殺雞儆猴,韓國一定會左右動搖,到時候五國聯軍的心思便更會松散。
王翦又道:“此次聯軍,雖然是齊國攛掇,但是齊國距離我秦國遙遠,遠交進攻的道理,他們自然懂得,只要韓國動搖,燕國背離,五國聯盟只剩下趙國和魏國,王上大可以積攢兵力,對抗趙國,魏王膽小怕事,當年……”
他說著,看了一眼在場的公子無忌,繼續道:“當年魏王都沒有選擇援助趙國,如今令魏王再選一次,想必他也不會為了趙國,與我秦國真正撕開臉皮。”
當年公子無忌竊符救趙,將趙國從危難中解救出來,而魏王因為膽小,害怕秦國的積威,選擇退讓。不是王翦看不起魏王,就算這麽多年之後,讓他再選一次,魏王還是會選擇退兵。
王翦拱手道:“到時候趙國孤立無援,王上想要如何發兵便如何發兵。”
“說得好。”嬴政微微頷首,笑道:“不愧是王翦。”
王翦拱手道:“卑將愧不敢當。”
卿大夫們詫異,短短的時間之內,王翦一個新兵蛋子,竟然直接說出了一套完整的計劃,如何攻打,從哪裡出兵,該如何選用謀略,說的井井有條,才思敏捷,且熟讀兵法,令人不得不怎舌。
嬴政笑道:“還有誰不服氣?如何,寡人選擇的副將,是當得,還是不當得?”
如今又該輪到成蟜這個托兒出場了,立刻道:“王上英明!慧眼識英雄,乃我秦國之福啊!”
【成蟜這個馬屁精!】
【成小君子又開始歌功頌德了!】
【趕緊跟上,若是叫旁人先拍了王上的馬屁,哪裡還了得?】
“成小君子所言甚是!”
“是啊是啊!王上英明!”
“王翦將軍少年英才!王上慧眼識英雄!是乃我秦國之福!之福啊!”
一時間章台宮充斥著馬屁的味道。
嬴政道:“既然如此,寡人親征之事,便這般定下來。”
樊於期被駁了顏面,甚至被王翦說的啞口無言,但心中還有怨言,他眸光一動,道:“王上!方才王翦將軍說到,需要有人前往韓國談判,卑將請命!”
樊於期想去談判?嬴政眯了眯眼目,他可沒忘了,樊於期此人乃是秦國的叛賊,在攻打趙國的時候投靠了趙國,後來輾轉投靠了燕國,如何能讓他去韓國談判?
成蟜站出來笑道:“王上,樊將軍驍勇善戰,若是去談判,實在大材小用了,而蟜空有一雙嘴皮子,蟜請命,前往韓國談判。”
嬴政本想下意識回絕,畢竟去韓國談判是個危險的事情,現在五國聯軍正準備發兵,韓國也是聯軍之一,便是站在了秦國的對立面上,說甚麽兩國交戰不斬來使,那都是扯淡,自古以來被砍頭的使者還少麽?
以嬴政對成蟜的寶貝程度來說,又怎麽放心成蟜去狼窩裡談判呢?
成蟜振振有詞的道:“王上,蟜初為大行人,正好隸屬司行,司行主邦交,本職便是負責談判,王上派蟜前往,再方便也不過了。”
嬴政陷入了沉吟,他是絕不想讓成蟜去冒險的,但又看了一眼樊於期,終於道:“好,成小君子為寡人分憂,其心可鑒,寡人便封成小君子為大行,與寡人一道出軹關,前往韓地談判。”
成蟜此去韓國談判,出發的路線其實和嬴政一樣,都是出軹關,等離開軹關之後,成蟜才會轉而前往韓地,而嬴政和王翦則是會轉而攻擊闕與。嬴政也是考慮到如此“順路”,自己還能帶帶成蟜,這才終於松口首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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