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人領著小包子入內,小包子看到昏迷不醒的成蟜,立刻撲上去,嗚嗚的大哭:“哥哥!哥哥你醒醒吖!你不要亥兒了嘛?嗚嗚嗚……哥哥……”
嬴政不經意的撇頭看了一眼,難得吃了一驚:“胡亥?”
“咦?”小胡亥大大的眼睛還夾著淚水,迷茫的道:“蘇蘇,你……你認得亥兒嘛?蘇蘇,你救救哥哥……嗚嗚,哥哥為什麽還不醒,嗚嗚……亥兒要哥哥!”
嬴政仔細盯著胡亥打量,的確是胡亥無疑。他乃是重生而來的秦始皇,如何能不認識自己的“兒子”。
眼下的嬴政不過二十出頭,這是他繼承王位的第七個年頭,掖庭后宮之中並沒有甚麽妾室,更不要提最小的兒子胡亥了,而胡亥卻真真切切的出現在了嬴政面前,還變成了成小君子的弟弟……
“嗚嗚哥哥……”
“哥哥……”
成蟜昏昏沉沉的睡著,隱約聽到哭唧唧的聲音,一聲一聲的喚著自己。也不知過了多久,成蟜終於恢復了一些氣力,努力睜開雙眼……
“哥哥!你醒啦!”
成蟜睜開眼目,第一個看到的便是一個圓滾滾、冰雕玉琢的小娃娃,小蘋果一般的臉蛋兒,圓溜溜的大眼睛,一臉朦朧的望著自己,充滿了驚喜。
“哥哥你終於醒啦!”
是小胡亥。
成蟜一動渾身酸軟,虛弱的道:“這裡是……”
他說著,感覺手中握著甚麽東西,溫潤又熟悉,低頭一看,是大儺倀子玉佩!
而且不只是半個,而是兩個半塊拚成的完整玉佩。
成蟜有些驚訝,反覆的摩搜著手中的玉佩,怪不得身子恢復了不少,也不再那般疼痛,只是稍微有些酸軟。
“哥哥!”小胡亥脆生生的道:“是一個很——好很——好的蘇蘇救了窩萌!”
“叔叔?”成蟜道:“甚麽叔叔?”
“唔——”小胡亥仔細琢磨:“就是長得好好看的蘇蘇!蘇蘇板著臉,有點……有點可怕!不過,不過蘇蘇是個好蘇蘇!”
難道是……嬴政?
這裡的確是路寢宮,成蟜在昏迷的時候,隱隱約約看到嬴政出現在了別館,難道那不是做夢,也不是幻覺?
“成小君子,可真是能個兒呢!”一聲銀鈴般的輕笑傳來,隨即是“吱呀——”一聲,太室的殿門被推開。
羋夫人從外入內,瞥斜了一眼睡在王榻上的成蟜,語氣頗為有些陰陽怪氣的道:“昨兒個才被王上趕出路寢,誰能想到小君子今日便被王上親自抱回路寢,真真兒是無上的榮光呢!”
無需大儺倀子玉佩,成蟜也能感覺到羋夫人的陰陽怪氣。
羋夫人上下打量著成蟜,看到他身上的瘀傷,還有脖頸上的“吻痕”,登時想劈叉了,語氣更是酸溜溜的道:“你可知,為何身為秦王的夫人,我會同意楚國另派人來諂媚與秦王麽?”
成蟜平淡淡的糾正:“妾夫人。”
羋夫人臉色登時僵硬了一順,仿佛沒聽到那個“妾”字,繼續道:“因著楚國派遣來的,是一個男子。身為嬖寵,你便算再得寵,也入不得掖庭后宮,也封不得妾夫人,更不要提做秦王的夫人!始終成不得我的威脅……你若是聽話,我可以讓你長久的留在秦宮,成為我的左膀右臂,一同伺候伏侍秦王,然你若是不聽話……成蟜,你們成氏只是個落魄的貴胄,你除了這點子顏色,還會做甚麽?比你俊美,比你會耍手段的美人兒多了去,我是怎麽捧你上來的,也會怎麽親手捏死你一個螻蟻!可聽明白了麽?”
羋夫人姿態高傲的質問,話音剛落,便聽到一個低沉的男音道:“在說甚麽?”
羋夫人嚇了一跳,走進來之人正是嬴政。
成蟜卻一點子也不意外,因著他手中握著大儺倀子玉佩,耳聰目明,聽的是清清楚楚,方才羋夫人說話之時,便有一個輕微的腳步聲走到了太室門口。
成蟜太過熟悉這個跫音,是嬴政的腳步聲。
成蟜故意沒有打斷羋夫人的言辭,任由她說完。
嬴政走入內室,對羋夫人道:“你怎麽來了?”
羋夫人瞬間化身繞指柔,聲音猶如小貓一般,柔弱乖順的道:“回稟王上,妾聽說成小君子病了,還是……還是妾那個不成才的兄長所致,心中著實過意不去,因而……因而特意前來探看成小君子的。”
嬴政微微點頭,仿佛沒有質疑羋夫人的來意,又看向成蟜:“身子如何,好些了麽?”
成蟜垂頭道:“謝秦主關心,已然好些了。”
羋夫人見嬴政關切成蟜,咬了咬嘴唇,但甚麽也未敢說。
嬴政又道:“方才在聊甚麽?”
“妾……”羋夫人想要隨便扯謊糊弄過去,剛說了一個字,卻被成蟜無情的打斷。
成蟜輕笑一聲,心說自己雖然不願意惹事兒,但也不能被事情欺負到頭上來還不還嘴。
於是成蟜微笑著開口,道:“回稟秦主,羋夫人正在傳授蟜關於床笫之歡的道理。”
羋夫人的臉色一僵,尷尬的看向嬴政。
嬴政倒是平靜,果然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模樣,挑眉道:“是麽?”
“可惜,”成蟜感歎的搖頭,頗為有些惋惜的道:“可惜羋夫人入宮時日雖久,然,於此卻沒有多少經驗可以傳授,還需蟜自己慢慢感悟參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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