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蟜四周尋找,神精光閃閃的盯在韓非身上。
成蟜有意撮合李斯與韓非做好朋友,此一來,在以後的日子裡,李斯便不會構陷韓非,非要置韓非於死地了。
成蟜大步走過去,道:“韓公子。”
韓非連忙拱手道:“大、大行人。”
成蟜故驚訝的道:“啊呀韓公子,你看面兒,在吵鬧甚麽呢?咦,不是李斯麽?”
韓非剛並沒有注意面兒,放看過去,便看到幾個齊國使者圍著李斯,不由蹙了蹙眉,光是看肢體語言,便知曉他們不安好心。
韓非:【他們說的此難聽……不過,我初來秦國,也不好多管閑事,過多樹敵。】
成蟜讀得韓非的心,添油加醋的道:“這齊國使者在做甚麽?他們怎麽推李斯呢?說甚麽學問?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韓非:【求學之人,說甚麽三六九等,也罷,這叫甚麽多管閑事。】
韓非對成蟜拱手道:“大行人,臣失、失陪了。”
說罷,立刻大步朝著李斯和齊國使者的方向走過去。
成蟜一笑:“成了!韓公子英雄救美,李斯好生感動,從此兩個人手拉手做好朋友!”
嬴政皮狂跳:“……”
韓非大步走過去,齊國使者也認識他,拉住韓非笑道:“這不是韓公子麽?聽說你也到了秦國做舍人,你竟和李斯是同僚,與這樣學問末流之人做同僚,韓公子,真是委屈你了。”
李斯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昔日裡在學宮,韓非便是師傅們口中“別人家的孩子”,李斯也沒少被師傅拿來和韓非對比,對比的結果便是一無是處。
今又聽到齊國使者這麽說,心中難免窩火。
韓非看了一李斯,深吸了一口氣,道:“齊國使者,恕臣對你的言論不可苟同。”
齊國使者一愣,韓非義正辭嚴,鏗鏘有力的道:“學問不分高低貴賤,術業有專攻,李舍人自有所長,齊國使者何必抓住自己的長處,與李舍人的短處比?再者,一心輔佐君王,也並非甚麽低賤的心思,君王賢明,百姓安居,這正是我輩畢生所追求的真正學問,何錯之有?何必自慚形穢?”
李斯微微吃驚,眯起睛來看韓非,韓非說了這麽一大段話,竟然一個磕巴也沒打,言辭流暢犀利,幾個齊國使者被說的面紅耳赤,一個字兒也不敢反駁。
韓非又道:“齊國使者今日此羞辱李舍人,是料定李舍人不屑與你們分辨麽?不臣便多一個事兒,將秦王請來,親自與你們分辨分辨何為學,何為問?”
“你……你……”齊國使者臉紅耳赤,另的使者拉著他道:“別說了,他們是一夥兒的,今日燕飲此盛大,撕開了臉皮對咱們都不好。”
“哼!”齊國使者一甩袖轉身離開,嘴裡嘟囔著:“韓非甚麽時候與他李斯是一夥兒的了?!”
齊國使者走開,韓非這狠狠松了一口氣,他長長的籲了一,竟後知後覺的有面紅,並不是羞恥的,而是緊張的。
李斯拱手道:“今日之事,多謝韓公子。”
韓非又恢復了口吃,搖手道:“無……無妨,臣只是……只是看不慣他們一口一個學、學問,來壓李舍人。”
李斯:【沒成想韓非竟然會為我說話?依他這種清高的子,以為會與齊國使者一起折辱我的學問,難道……真是我想錯了韓非?】
成蟜看準時機,笑眯眯的道:“李舍人你看,韓公子為了你,不惜得罪齊國使者,這份心思真真兒天地可鑒呐!要不然,改天你做東,請韓公子去家中吃頓飯?”
韓非連連搖手:“不不、使不得,臣只是……只是舉手之勞。”
成蟜又笑道:“誒,韓公子口中的舉手之勞,對於李舍人來說,可不是般簡單,定當是要感謝的。”
李斯道:“正是此,今日若是沒有韓公子,斯不知要何受到齊國使者的折辱。”
成蟜道:“所以請頓飯,值得的。”
李斯點頭道:“這頓飯,斯的確該請,若是韓公子哪日有空,提前支會一,斯定然掃榻迎。”
韓非未點頭,成蟜立刻道:“好好好,你們都在司行辦事兒,同僚之間多多交流也是好的,又是師兄弟,合該多親密親密,就這麽說定了?”
韓非:“……”
韓非嘴笨,最後隻點點頭。
成蟜辦了件大事,拍拍手,走回嬴政身邊,笑眯眯的道:“搞定了。”
嬴政無奈的一笑:“知情的以為你在促進同僚情分,不知情的,以為你要亂點鴛鴦譜,李斯沒甚麽的,小心將韓非給嚇跑了。”
成蟜據理力爭道:“這怎麽叫亂點,這……”
他的話未說完,一個白衣男子走到嬴政面前,禮數周全的了一禮,道:“燕國公子丹,為秦王敬酒。”
成蟜蹙眉一看,是燕丹!
今日在鹹陽城門,燕丹沒有下車,車馬的簾子也只是打起一角,因此成蟜並未看到這位燕國公子的廬山真面目,而今燕丹自己送上門來,成蟜從上到下,看的是清清楚楚、真真切切。
燕丹的年紀與嬴政差不離,並沒有嬴政般肌肉勻稱,身材高挑修長,一身白衣襯托著萬千儀態,可謂是風度翩翩,玉樹臨風,容長臉面,面容周正而俊美,渾身一股儒雅與正氣,哪哪兒都透露著規規矩矩的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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