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不好了!”士兵衝入營帳。
鬥甯冷聲呵斥:“誰讓你進來的?滾出去!”
士兵咕咚跪在地上:“甯君子,十萬火急!秦軍全力攻擊闕與,闕與告急,諸位將軍都已經齊聚幕府商議對策,甯君子乃是咱們軍中坐纛兒的統帥,還請甯君子移步幕府大帳。”
鬥甯看了一眼成蟜,似乎是不放心成蟜。
士兵催促道:“甯君子!戰事不等人啊,當真是十萬火急,已然火燒眉毛了!若是秦軍打下了闕與,王上必然大怒!”
鬥甯再二思量,終於道:“我這就去幕府。”
鬥甯安頓好了成蟜,給他蓋好被子,再二確認,這才離開了營帳,匆匆往幕府而去。
鬥甯前腳離開,嘩啦一聲,帳簾子後腳便被人掀開,郭開並著那士兵從外面走進來。
成蟜聽到了動靜,艱難的撐起身子,試了好幾次,最終全都重重摔回榻上。
郭開搓著掌心,哈哈大笑道:“快去,把人給我綁起來,咱們立刻啟程,前往闕與!”
“將軍……”士兵有些遲疑:“甯君子若是發現成小君子不見了,恐怕……”
“怕甚麽?!”郭開道:“他的弟弟在我手中,還中了藥散,到時候他便算是發現,還不是要乖乖的向我討要藥散?”
“是,將軍說的極是!”
士兵立刻上前去抓成蟜,成蟜被士兵抓住手腕,艱難的掙扎著,奮力一口咬上去,狠狠咬在士兵的手背上。
“啊——!!”士兵慘叫出聲。
“蠢才!”郭開呵斥:“小聲些,你是想要把鬥甯招惹過來嗎?!”
“動作快些!”
“車馬準備好了麽?”
“快走,把人弄上輜車!”
“一刻也不要耽擱,立刻趕往闕與!”
秦軍浩浩蕩蕩,已然列隊整齊,森然黑甲反射著粼粼的日光,隨時準備攻城。
“怎麽辦!怎麽辦!”闕與的守城慌張不已,從樓堞上往下看,黑色的甲胄仿佛海浪一般綿延,為首之人一身黑袍,腰配象征著王權的寶劍,竟是親征的秦王嬴政!
“秦王也來了!這可如何是好?”
“援軍怎麽還不到?!”
“援軍到何處了!?”
闕與的樓堞上一陣嘈雜,士兵大喊著:“將軍,援軍來了!來了!”
守城的將領看過去,便看到一行人登上城樓,為首的一身趙國介胄,乃是此次五國聯軍推舉出來的總統帥,趙將龐暖!
而他身後跟著齊國與魏國的幾個將領。
守城迎上去大喊:“龐將軍!!龐將軍——您可是來了!秦軍兵臨城下了!這可如何是好?”
五國聯軍來了二個國家的將領,韓國明面上與秦國聯盟,因此臨時撤出了聯軍,至於燕國,燕國一項與趙國不和,這些年連年征戰,你搶我奪,因此燕國從始至終都是口頭上答允出兵聯軍,尤其這次的總統帥還是趙國的大將龐暖,燕國頗有異議,他們的將領目前遲遲不到。
齊國和魏國的將領從樓堞上往下一看,登時有些個發怵。
“這……秦軍竟出動了這許多人!”
“是啊,誰說不是呢?秦王親自督戰,士氣太過振奮!”
齊國和魏國的將領顯然都有些退縮,畢竟這裡是趙國的闕與,也不是齊國和魏國的甚麽地盤子,他們便算是退縮,也只是丟掉了別人家的地盤子而已,回去之後國君合該不會怪罪。
龐暖蹙眉道:“二位將軍,你們這是甚麽意思?”
齊國和魏國的將軍為難的道:“不是我們不出兵,這秦國的士氣如此壯碩,我們便是冒然出兵,也只是以卵擊石啊!”
“是了是了,齊將軍說的在理,咱們必須想個法子,先殺一殺秦軍的士氣才行!”
龐暖冷聲道:“說的好聽,那二位將軍覺得,該如何殺一殺秦軍的氣勢?”
“這……”齊國將軍和魏國將軍瞬間沒了話頭。
便在此時,哈哈的大笑聲傳來,郭開緊趕慢趕,趕到了闕與,登上樓堞道:“讓諸位將軍久等了,你們看,這是何人?!”
郭開拍了拍手,身後的士兵架著一個渾身綿軟,甚至隻著白色裡袍的年輕男子走了出來。
那少年身材瘦削纖細,這瑟瑟寒冬之中,單薄的衣袍被冬風撕扯,更是顯得身量羸弱,幾乎是一陣大風便能將人卷走。
正是成蟜!
“這是……?”龐暖蹙眉。
郭開笑道:“此子乃是秦王跟前最得寵的嬖寵,用他要挾秦王,必然可以令秦王罷兵!”
龐暖的眉頭一直緊皺,他此人比較認死理兒,似乎不太認可這樣的方式,但郭開可不由得他,這般好的立功機會,他是不會讓給任何人的。
郭開一把拽住成蟜的手臂,拖拽著成蟜將他壓在樓堞的垛子上,朗聲朝下喊道:“秦王,你看看這是何人?!”
嬴政帶著秦軍列兵整齊,馬上便要攻城,就在此時,突聽樓堞之上傳來大喊之聲,隨即出現了一個白色的身影。
那少年身材纖細,衣著單薄,被郭開壓在樓堞之上,半個身子探出來,幾乎從樓堞上掉將下來,搖搖欲墜,十足危險。
蟜兒?!
嬴政心竅一突,險些喚出聲來,他咬著後槽牙,額角青筋暴怒,硬生生將那聲音吞在嗓子裡。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