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聽說成蟜被接了回來,韓非甚麽都沒多想,立刻前來探看。
成蟜咳嗽了好幾聲,深吸了幾口氣,將自己的情緒調整好,嬴政這才道:“韓公子,請入內罷。”
韓非走進來,匆忙作禮,關心的對成蟜道:“成小君子沒事罷?醫士可來過了?怎麽臉色如此紅?怕是在發熱罷?”
成蟜:“……”
嬴政非但不解為,甚至還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笑眯眯的看著成蟜,道:“是啊,大行人的臉面很紅。”
成蟜暗搓搓瞪了一眼嬴政,乾笑道:“哈哈……哈哈……並、並非是發熱,可能是外面的風太、太硬,吹紅了。”
成蟜儼然變成了一個口吃,說完差點把自己舌頭咬下來。
韓非並沒有懷疑甚麽,道:“看到成小君子安然無恙,外臣也便放心了。”
成蟜道:“此番能退敵,多虧了韓公子。”
韓非道:“不敢當,成小君子對外臣真心以待,外臣又怎可辜負成小君子呢?”
嬴政一聽:【真心?看來晉良說的果然沒錯,在韓地的日子,韓非與蟜兒沒少勾搭。】
成蟜:“……”勾搭是甚麽?
成蟜頭疼不已,嬴政分明知道自己可以讀心,還如此的肆無忌憚。
成蟜乾笑:“韓公子,蟜無事,韓公子不必擔心。”
“是啊,”嬴政幽幽的道:“大行人由寡人親自照顧,韓公子不必如此掛心,該忙甚麽忙甚麽去罷。”
也就是韓非對成蟜和嬴政的乾系一無所知,並沒有聽出甚麽酸溜溜的意思,恭敬的起身道:“成小君子保重身子,秦王,外臣告退了。”
韓非剛走,一打起帳簾子,外面便傳來嘈雜的聲音,成蟜瞥斜了一眼,正好順著帳簾子放下的縫隙,看到晉良在外面推推搡搡,而那個被推推搡搡之人,看起來與自己的親哥哥鬥甯如此相似?
成蟜道:“外面在做甚麽?”
嬴政道:“沒甚麽,寡人怎麽沒聽見?”
成蟜:“……”他一定也聽見了,故意裝作沒聽見。
成蟜掙扎著起來,一定要出去看看究竟,嬴政無奈,道:“慢點,寡人扶你。”
成蟜道:“蟜又不是真的中了藥,沒事的。”
嬴政執意,二人出了禦營大帳,大帳的簾子厚重,十足隔音,一掀起來外面的嘈雜聲聽得一清二楚。
晉良剛剛從趙軍歸來,衣裳沒換,臉也不洗,一副灰頭土臉的模樣,揪著鬥甯的前襟,不叫他離開。
嘴裡喊著:“若敖鬥甯!你今日必須給我個說法,休想便這般離開了!”
“晉良將軍!”公子無忌趕緊前來勸阻,拉住他道:“將軍,快放手,這裡是軍營,你如此尋釁成何體統,是要被問罪的。”
晉良卻不管不顧,道:“我不管!今日這事兒你不說清楚,咱們不算完!我就是挨板子,挨鞭子,我也認了!”
相對比晉良的激動,鬥甯十足平靜,淡淡的道:“晉良將軍所問何事?”
晉良瞪著眼睛道:“那日在韓地別館,黑衣人是你不是?還打傷了公子?”
公子指的自然是公子無忌了。
那日公子無忌受傷並不太嚴重,黑衣人顯然手下留情了,但公子無忌那身子骨兒,肩頭還是青了一大塊,巧了,公子無忌皮膚白皙,是天生的疤痕體質,因此這麽些天,那青腫淤血還沒落下去呢。
鬥甯點點頭,道:“是我。”
“好啊!”晉良冷笑:“你還是條漢子,既然你承認了,這個帳,我必須與你算清楚!”
“晉良!”公子無忌拉住他,道:“不要鬧了,無忌無事,快些放開甯君子。”
晉良指著自己的鼻子,瞪著眼睛,語氣莫名有些委屈:“我鬧?我怎的鬧了,還是不為了給你找口氣?這個若敖鬥甯,三番兩次的使詐,還打傷了你,若他不是成蟜的親哥哥,我早就一劍劈死他!”
公子無忌道:“晉良將軍,無忌並非這個意思。”
嬴政和成蟜走出來,成蟜一看,軍營鬧事,那可大可小,若是往大裡說,無論對錯,鬧事者渙散軍心,是要被砍腦袋的,晉良可就攤上麻煩了。
更何況,另外一個人是成蟜這個身體的親哥哥,無論是晉良還是鬥甯,成蟜都不希望他們出事兒。
成蟜低聲對嬴政道:“哥哥,勸架啊。”
嬴政挑了挑眉:【蟜兒如此緊張,讓寡人勸架,一定是心疼鬥甯這個哥哥了,蟜兒愈是心疼,寡人便愈是不能輕易放過他。】
嬴政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模樣,道:“甯君子,日前你與晉良將軍,甚至還與我秦國,都有多誤會,如今雖然已經查明乃是誤會,但這舊帳,也合該清算一番,不能稀裡糊塗的翻過去,不是麽?”
成蟜:“……”???
這是勸架麽?這是來助拳的罷?
成蟜揪了揪嬴政的袖子,嬴政假裝沒看見,笑得一臉王者風范,十足有氣度的道:“寡人也不是小心眼子之人,甯君子雖昔日歸順趙國,但此次你為了營救我秦國的大行人,也出力不少,既然如此,將功抵過,你與寡人的帳,算是兩訖了,但你與晉良將軍的帳,寡人可以幫你算一算。”
晉良一聽,來了底氣,這可不是有人給自己撐腰了麽?還是自己的頂頭上司!
晉良挺胸抬頭的道:“還請王上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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