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你沒地方住嗎?”
“不是……我在魔魂山。”
“什麽?魔族?!”樂倫音量陡然提高,驚詫地看著他,忽然意識到什麽,又趕緊看了看四周,壓低了音量。
“你瘋了?我知道你和蕭子煜關系匪淺,可神魔兩族的仇恨已經根深蒂固,你住在他那裡,相當於公然違抗天帝的命令,他是不會放過你的。”
“我明白,不過樂倫,你覺得我在別的地方,天帝就會放過我嗎?”
風羲揚笑了一下,這張如玉的臉龐露出地笑有著攝人心魄得美,然而這份美卻夾雜著濃濃的苦澀和無可奈何。
樂倫看著這張臉,胸口像是憋了股出不來又散不去的氣,悶得發漲。
他緩了一會兒,才說:“羲揚,現在的蕭子煜已經不是以前的蕭子煜了,你和他身份對立,跟著他,我真的很不放心。”
風羲揚並不想再討論這個問題:“你不用擔心我,倒是你,好好的樂神,卻成了降妖除魔的道長,你打算開宗立派?”
樂倫盯了風羲揚片刻,表情很是專注,似乎是真的在思考這件事。
“嗯?你不會真的想當道長吧?”
“這個提議似乎也不錯,反正我閑來無事,非召也回不了天庭,正好你也在這裡,我就更不用去別的地方了,你要有空了也可以過來找我,開在蜀山吧,叫玄天觀怎麽樣?”
風羲揚被逗笑了。
樂倫笑眯眯地望著他:“我是認真的,你要記得過來看我。”
“你要是真開了,我一定來看你,和你一起當道長去。”
“這可是你說的,神龍帝君,出言無悔,我可是當真的。”
“當真。”
兩人相視一笑,竟找回了當初兩人在天庭時志趣相投的感覺。
樂倫押了一口茶:“明天就過年了,你們打算怎麽過?”
風羲揚眼瞼垂了下來:“他有事,回不來。”
“這樣啊。”樂倫心裡升出一絲期盼來:“那要不,今年你陪著我過吧,反正我也是一個人,正好我也可以找你商量一下創立門派的事。”
風羲揚驚訝道:“你真的要當道士啊?”
“你真以為我是開玩笑?走走走,我這就帶你去看看我即將建立的道觀。”
蜀山之巔,山風凜冽,一排排破舊樓閣相互交錯著,只有矗立在最前面的正殿看上去有些人氣,一看就知是翻新過的。
風羲揚有些詫異:“你住在這裡?”
“我本就不太喜歡和旁人接觸,住在這裡正好清靜。”
樂倫看著風羲揚有些凍紅的臉,伸手取下自己的厚重披風,為他披在了身上:“這裡有些冷,別凍著,你先坐一會兒,我去生個火,讓你暖暖。”
“我沒那麽冷。”
“不冷也披著,我這是盡地主之誼,再說了,在天庭的時候你就怕冷,怎麽下來了就不怕了?”
風羲揚笑了笑。
“羲揚,你看凡間的道士都有道號,我剛剛也給自己想了一個,你聽聽看覺得怎麽樣?”
“嗯,你說說看。”
樂倫望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道:“悅龍。”
“樂龍?加上你的姓我能理解,為什麽要龍?”
樂倫愣了一下,眼底的失落一逝而過,順著他的意思胡謅道:“你不是要和我一起當道長?那我也把你算上了。”
風羲揚有些哭笑不得:“那樂龍道長準備給我賜個什麽道號?”
“還沒想好,等我想好在告訴你。”
天空不知何時下起了大雪,雪花紛紛揚揚飄落而下,遠處的山巒在夜色中留下淡淡的虛影,除夕將至,耳邊時不時傳來山下煙花爆竹的聲音。
樂倫取下身上的玉簫,簫聲婉轉纏綿,優美動人,風羲揚不知不覺的沉醉其中,望著門外的一片銀白,眼底有了是難以掩飾的落寞。
“你有心事?”
風羲揚回過神:“沒有,你吹得很好聽。”
樂倫走了過來:“你從來都不是一個藏的住心事的人,有什麽事,不能和我說說嗎?”
風羲揚笑了一下:“我沒事,樂倫,我要回去了。”
“回去?天都黑了,再說蕭子煜也不在……”樂倫忽然意識到什麽:“難道是蕭子煜出了什麽事?”
風羲揚緩緩吐出一口氣,眼中焦慮更甚:“他在妖皇手上。”
“妖皇?他怎麽可能去妖族?到底出了什麽事?”
風羲揚看了樂倫一眼,天上地下,除了蕭子煜,樂倫也是他唯一可以相信的人了。
篝火越燒越旺,大殿裡漸漸彌漫開溫暖的溫度。
樂倫聽著眉頭越收越緊,蕭子煜的殘忍讓人發指,從風羲揚嘴裡說出來的好,讓他根本就難以相信。
樂倫有些不放心地說:“羲揚,有些事我不知道該怎麽和你說。”
“什麽事?我們之間,還有什麽不好說的嗎?”
“我覺得,蕭子煜對你的感情可能並沒有你認為的那麽純粹。”
風羲揚愣了愣:“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樂倫站了起來:“蕭子煜有一半神族血統,他可以隨意潛入天庭,以他對天庭的熟悉,避人耳目去神煉之樹看你,這並不是太難的事。”
“我知道,但是他當時年少,他根本無法和天帝相抗衡。”
樂倫搖了搖頭:“你說的沒錯,前三百年,天庭一直都沒放過他,可是後來,他重振了魔族,繼位魔尊,擁有了赤血魔劍,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有了與天庭抗衡的實力,你就沒想想,他為何還是沒有出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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