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戰場的男人沒有不愛槍的。
裴酌光畫餅,但原理說的很模糊,隻說“繼續辦學,照此以往發展,此物必會問世。”
蕭征癡迷地看著圖紙,芳心大動:“如此小巧玲瓏之物,手槍射程五十米,步槍射程八百米?”
“三皇子!”一名小廝急匆匆進來,乍一看裡面有三個人,欲言又止。
蕭征:“但說無妨。”
小廝快速道:“金塔教在宮中的余孽上奏陛下,說太子欺上瞞下,兒女情長,科舉舞弊透題,縱容新科狀元女扮男裝,女子入仕參政,姚靖現已被陛下打入天牢。”
蕭緋和蕭征臉色齊齊一變:“怎麽露餡的?”
小廝:“據說是其表妹在金塔寺焚信懺悔祈求保佑,信被僧人調換得知。”
蕭緋:“我就知道這個狀元表妹是個大嘴巴。”
上次還被阿肆聽見了。
裴酌見他們臉色不對:“此事這麽嚴重?”
二皇子解釋道:“說來話長,父皇十分忌憚女子參政。”
當年,蕭頡元佔領玉京稱帝,為了穩固局勢,娶了京城望族之女趙氏為後,也就是太子生母趙皇后。
開國伊始,諸事繁多,皇后賢明能乾,常常協理政事,帝後互相扶持,算是恩愛。
一年後,蕭頡元舊傷發作,臥床不起,一度不能處理政事,當時正好南邊兩個手握重兵的一起打天下的功臣蠢蠢欲動,為了穩定軍心,蕭頡元讓皇后隱瞞病情,代他批閱奏折長達三年。
皇后模仿皇帝字跡,將此事做得滴水不漏,後來,蕭頡元傷愈,叛亂也在皇后多方製衡下解決,他因為權力部分讓渡到皇后手裡而夜不能寐,疑神疑鬼。
在一次太監無意將奏折先遞給皇后時,蕭頡元發怒,砍了太監,假意帶四歲的太子出宮打獵,實則關起來斷食斷水,勒令皇后立馬交出所有權力,皇后一日不交,太子一日不食。
此事並不光彩,蕭頡元威脅皇后只在私底下,朝堂隻知皇后忽然抱恙深居清嘉宮不出。
太子失蹤的幾天,也被當做被叛賊綁架。
過了三年,蕭頡元獨攬大權,才開恩準許皇后走動,管理后宮。
皇后把后宮管理得井井有條,前朝之事卻再也不過問,去世後,蕭頡元給她追封諸多諡號,稱其母儀天下。
“父皇還以為沒人知道他乾過的事呢,其實我們都知道。”蕭緋倒了一杯水潤嗓子,他娘從小就跟他說,天家父子情狗屁不是,蕭頡元病時跟小太子多好,常常跟太傅商量如何教養儲君,生怕他被皇后拉攏謀反當四歲天子。病好了就變了。
正說著,阿肆飛快閃現,在蕭緋耳邊道:“陛下舊傷複發,麗妃喊您進宮侍疾。”
“國舅已經集結兵馬,在西宮門外。”
與此同時,兵部侍郎將禦林軍調令交給三皇子:“北門。”
蕭緋起身便走,不忘把裴酌帶上:“你跟著我。”
可別趁亂跑了。
裴酌一下子緊張起來,奪嫡?矯詔?逼宮?二皇子要來哪一套?
他接過阿肆丟來的太監服,急忙換上,先混進宮裡再說。
裴酌跟在二皇子身後,這次坐馬車大搖大擺進宮,從一進宮門就要繳下刀具,步行進入。
皇宮浩大,走路要一會兒工夫,裴酌踩著石磚縫隙裡頑強發芽的青草,思考目前的情況。
哪裡不對勁。
皇帝氣急攻心舊傷複發是不是太巧了?跟報應似的。
金塔教是不是鏟除了?教眾是不是還關著?太子是不是沒被廢黜?
路過東宮時,裴酌朝那邊看了一眼,這一切是不是還在太子的掌握中?
剛踏進皇帝寢宮,裴酌就聞到一絲血腥味,他看見太監端著銅盆出去,裡面一塊染血的帕子。
皇帝吐血了?
麗妃跪在床下,虛偽地抹眼淚,看見蕭緋連忙使眼色,讓他上前問安:“陛下,老二來了。”
裴酌從相貌上看出麗妃和蕭緋的關系,又看向另一邊的一位妃子,長得跟蕭征比較像,看來是賢妃。
蕭緋:“父皇,兒臣來了。”
蕭頡元睜開眼睛,吃力道:“老三呢?”
“父皇!”蕭征慢了一步進宮,當即跪下。
四皇子由嬤嬤牽著,送到三皇子身邊跪下。
好了,人來齊了。
寢宮安靜得針落可聞,裴酌站得比較遠,皇帝的視線看不到他,就乾脆站著,也沒人理他。
蕭頡元仿佛說一句話,就比剛才更蒼老一些:“去把太子叫來。”
麗妃神色扭曲了一下,“陛下,您忘了,太子在禁足呢。”
蕭頡元:“叫來。”
大殿之外,蕭循緩步而來,似乎並不著急遲一步皇帝就會咽氣。
裴酌站得靠近門口,蕭循經過他身邊時停了一下,似乎有話說。
但時機不合適。
蕭循徑直走到床邊,叫了一聲“父皇”。
蕭頡元咳了兩聲,聲音低低的:“我答應過你母后,永不廢黜你的太子之位。”
他說完這句,停頓良久,似乎在等蕭循跪下謝恩。
蕭循一動不動:“哦?”
麗妃詫異地看向蕭頡元,含恨咬牙,這老東西還有守承諾的一天?還不是我兒優秀讓你覺得三個兒子互相製衡!
蕭頡元:“你即位後,不準后宮乾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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