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個崽兒的爹娘願意隨京一起生活,榮華富貴不可限量。
“崽兒,我一看就是你親叔叔。”
阿肆第一次這麽想拿水滋醒主子。
裴複複又拉長聲音,著重前面三個字:“你是人販子——叔叔嗎?”
蕭緋臉上的笑容頓時僵硬,怎麽叫個人販子都這麽禮貌可愛啊,真的被人販子拐走了怎麽辦。
“我不是壞人。”
裴複複歪了歪腦袋,“叔叔你要把我賣掉喔?”
這個叔叔的樣子,就跟爸爸進當鋪一樣開心。
他爸爸拿著他的馬甲進去,開心地出來買糖葫蘆給他吃。
然後馬甲就沒有咯。
蕭緋眼裡都是光芒,天呐,這麽小就會說話了,還會跟他對話,好聰明的崽兒,這不比皇兄更親人。
蕭緋慈愛道:“不賣不賣,叔叔給你買糖葫蘆。”
裴複複:“你是。”
蕭緋:“我不是。”
裴複複:“那你為什麽抱著我?”
蕭緋依依不舍把他放下:“你爹娘不在附近,我怕你跑到官道上。”
裴複複:“不會,是爹爹讓我蹲在這裡。”
蕭緋信了他不會亂跑,忽悠不到大侄子,狼狽地說:“那你蹲在這裡幹嘛?”
裴複複重新蹲下,看起來更小一隻了:“我爹說,這叫守株待兔。”
阿肆頓時警惕,守株待兔?不會是沁王這隻兔子吧?
“主子,此地不宜久留。”
蕭緋眸光一深,童言無忌,說的往往都是實話,路邊怎麽可能恰恰好有個長得跟皇兄皇嫂一樣的崽兒?一定是有人得知他要路過,放在這兒引他上鉤。
這麽可愛的崽兒,精心養得粉雕玉琢,怎麽可能沒人要。
太陰險了,居然狠狠捏準他的死穴。
下一步是不是要借助他的手,把小崽子送到皇兄面前?
這一定是個規劃了好幾年的針對皇家的陰謀!
裴酌一動不動,手指捏起一塊小石片,往上投擲到一旁的山壁上。
石片碰到山壁,沿著坡度滾下來,就像山上有人踩到了石塊。
阿肆緊張道:“主子,小心山上有埋伏。”
蕭緋:“崽兒,你跟叔叔走吧!”
裴複複搖搖頭,托了下臉蛋:“我不能動噢。”
兔子會跑掉。
“叔叔你快走。”
這麽多人,小兔子會害怕唷。
蕭緋睜大眼睛,他侄子是不是被人挾持了?
“崽兒,這裡有陷阱?”
唔?陷阱?什麽?
裴複複盯著兔子窩,有點敷衍地點點頭:“有噢。”
他不好意思地說:“我就是陷阱。”
小孩子果然不會撒謊,話一套就出來了。
阿肆:“主子,快走吧,我們現在勢單力薄,屬下還受傷了。”
蕭緋:“那我的侄子怎麽辦?!”
裴複複:“我超級安全,叔叔下次見噢。”
今天沒有空要飯。
阿肆:“主子!人家很安全。”
蕭緋被阿肆拉著上馬,走老遠了還要回頭。
他一走,草叢裡便出來一個人,一把薅起崽兒,深深地看著他們這邊。
阿肆仿佛背後長了眼睛:“王爺你看,果然有埋伏,他還不甘心地看著我們。”
蕭緋恨恨地握拳,他這次怎麽就沒多帶幾個人。
阿肆:“屬下打賭等陛下南巡,他還會出現。王爺應該立即將此事告知陛下多加防范。”
裴酌看著遠遠的二人,兩年不見,沁王還是這麽喜歡陰謀論。
一口一個侄子,真是……
蕭緋出現在這裡,是不是在替蕭循的南巡先行探路?還是因為這裡是他的封地?
裴酌垂眸看向兒子:“崽兒,你很棒。”
裴酌機智地教道:“下次其他叔叔問你聽不懂的事情,就像這次隨便敷衍一下,不要隨便暴露爸爸。”
“好嗎,裴敷敷?”
裴複複:“好的爸爸。”
裴酌連忙抱著崽兒遁走:“我們不能在揚州待很久了。”
可現在他想走也不能輕易抽身,因為裴複複撿來的乞丐實在太多了,他一開學堂的直接變成開善堂的。
走之前,得先安頓好他們。
裴酌摸了摸自己的腰包,這一百兩有點存不住了。
還是再當點東西?
他的貴重物品只剩下蕭循送的手鏈了。
裴酌:“複複,你改名叫富富吧,比較旺父。”
裴複複渾然不知自己改了三回名字了,他聽不出區別,但機智道:“好的。”
裴酌:“真乖。”
裴酌聽說揚州有人試著用蒸汽機驅動紡織機,想過去看看,萬一他能改進一下,能賺點零花錢。
“崽兒,我們明天……”裴酌突然抬頭看了一眼天色,有些黑,不會要下雨了?
“爸爸,明天還來嗎?”
裴酌:“明天下雨。”
裴複複點點頭,下雨了爸爸不出門。
天氣果然讓裴酌說準了,他抱著崽兒剛到家,暴雨便砸了下來。
郊外,蕭緋剛糾集大隊人馬,便被暴雨阻攔了腳步。
阿肆勸道:“雨這麽大,腳印都被掩蓋了,主子現在追過去也找不到了。”
蕭緋只能遺憾作罷,他是來替他皇兄暗探的,禦駕親臨之前,地方官的小動作最容易暴露真實治理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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