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楊步在,米正差一點沒認出人來:“你們把頭髮染回去了?”
原粉紅頭楊佑摸了一下自己的寸頭嘿嘿一笑:“這不是得像個正經人嘛。”
工作了快兩個月,他們五個人要說徹底洗心革面,那是不可能的,但是身上少了以往的浮躁,變得踏實了很多。
“我們本來是想去省城那邊的……”楊佑進門,左右看了看,找不到地方放,還是李叔過來,把東西都拿走了。
米正理解楊佑他們的欲言又止,畢竟他頭一回被敲詐勒索就是在省城的家門口。這群人還撞到了轎夫鬼來接他,應該是不會有膽子去那邊,就說了一句:“嗯,我最近不住那兒。”
他們是通過楊步,找了關航問到的地址。來之前他們還想,好好的省城不住,怎麽住村裡?等到了實地才發現,要是有人家這條件,他們也住村裡。
關航有把事情告訴米正。他是不打算過來,倒是邀請米正哪天去省城到他家裡做客,說是要做一桌菜招待他。
米正對他們倒是沒有什麽特殊的觀感,不過能夠讓他少上一節課的都是好朋友。
他們這些人,楊步還是正常念書。剩下的五個人都乾起了銷售。
他們的性子進廠擰螺絲是沉不下這個心的,但看人還算準,只要培養一下銷售的專業話術,倒是起步飛快。
米正很好奇:“話術是什麽?”
楊佑看他感興趣,就跟他講了怎麽套話,怎麽逼單之類。
“好多套路啊。”米正聽得一愣一愣的。
“之前你教我們的相面的那些,也很管用。”他們看人的準確度提升了不少。
米正喝了一口茶:“我就不行了,還是分不清人和鬼。”之前跟他們在一起,倒是很能判斷——他們看不見的人,就是鬼。頂多能判斷有錢鬼和沒錢鬼。
一行人露出慫慫的笑:“您就別嚇唬我們了。”
米正留他們吃了個午飯,又送了他們一些村裡的土產,再送他們到村口。
楊步這一回沒怎麽說話,走路的時候一直落在後面,等兄弟幾個等在了公交站,才對米正小聲說道:“謝謝你。”
“嗯?”米正很意外,竟然能從楊步口中聽到不難聽的話。
楊步被米正看得火氣上升,張口前運了兩口氣,又把要說的話在腦子裡過了一遍:“上次的事情,還沒來得及謝你。”雖說女鬼很可憐,也沒有真正傷害到他,但是被女鬼纏身非常可怕,“還有我大伯和大伯母,就是我堂哥的爸媽,本來是想親自過來謝你的。另外幾個也是。是我們攔著,他們才沒親自過來。他們能改好,全家都很高興。”
他這個堂哥,從小就不乾好事。
他以前也總是抱有一種莫名的優越感,覺得自己讀書好不用父母操心;覺得堂哥讀書不好,連進廠擰螺絲都沒人要,還到處惹是生非,讓父母給擦屁股,處處不行。但經歷了這一次的事情,他覺得堂哥只是才能沒在讀書上面罷了。
反觀他,非得要說讀書很厲害,其實也沒有。多得是比他讀書厲害的人。
米正眨了一下眼,這回笑得倒是真誠:“那就好。”
楊步看看自己這個除了臉顯眼,別的處處不起眼的同學,真誠地說道:“你也很好。雖然讀書不行,但是當神棍的天賦還是很好的。”他一看公交車來了,就趕緊和米正道別,和兄弟幾個一起上了車。
留在原地的米正運了運氣,氣衝衝地回了家,把楊步說的話告老師:“有這麽說話的嗎?”
薑稷正躺在遊戲室看書,封面上是扭得很抽象的字,拍拍身邊的空位:“一個人哪會那麽容易改變。你領會他的意思就行了。”
遊戲室增加了一個模型櫃,剩下的地方還很開闊。厚實的地毯上擺了幾個靠枕,散落著幾樣貓狗玩具。
大黑和大花一人佔著一塊地方,睡得四腳朝天。
米正還是窩到了薑稷身邊:“看什麽呢?”
“一些軍工入門的。”他看米正躺過來之後,就給他調整了一下靠枕的位置,讓他靠得更舒服一些,微微側過身,一手攬住他的肩,一手遞給他看手上的書。
米正看得眼暈,聽他說了沒幾句,就在梅花香氣中睡著了。
薑稷聽著身邊平穩的呼吸聲,眼睛在紅黑之間變化,片刻後歎了口氣,扯了條毯子過來給他蓋好。
天氣冷了,他家小朋友也要開始貓冬了。
過了兩天,向宇寰回來了一趟,城裡的洋樓裝修好了,讓米正過去看看。
米正一下就來了精神,帶上天冷之後不想動彈的大黑和大花,一起去了城裡。
米良繼當然被叫著一起:“都沒聽見什麽動靜,這麽快就裝修好了?”
向宇寰打扮得像個包工頭一樣,穿著一身耐髒耐磨的衣服,領著人往裡面走:“花園太大了,季節也不對,得等開春了再規劃。屋裡面的東西都是好的,房子結構也沒問題,通了水電煤就好了。”
其實修複比用新東西還麻煩。現成的地板直接鋪就好,老地板還得重新打磨上漆反覆好幾遍才行。別的也都一樣。
像是玻璃窗,重新配一塊合適的玻璃,得費好多功夫。
老洋樓是兩層加一個閣樓,不算閣樓,面積四五百平米。
花園現在能清理的都清理乾淨了,米良繼走了一圈:“這比看到的要大很多啊。”當初看房那會兒,草長得比人還高,知道是知道花園有三畝地,但真正走進來,感覺還是不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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