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省城的,是個救護中心。”米正簡單介紹了一下救護中心的情況。
老六剛聽了個開頭就悻悻然:“照顧神經病啊。”
米正就笑了一聲:“對。現在接收的病人很大一部分是青年男性,男護工挺缺的。你要是去的話,培訓合格就能先上手做一些輔助工作,到時候再半工半讀,考個護工證或者護士證。救護中心有員工宿舍,吃住都是在單位,收入確實不算高,不過都可以存下來。”
老六完全不感興趣。
跟他說這話的人要不是米正,他能直接跳腳罵。
什麽人啊,讓他去伺候神經病?!
老六就是一個混子,水平還很一般,腦子有幾分清醒,但是不多;能夠裝一裝,但同樣也不多。
米正當然看得出來,但還是自顧自把話說完,還是一臉的好說話老好人:“我跟你說這些,也不是非得讓你去做這個工作。說實話,你沒有相關專業技能,看上去也吃不了苦,不是很符合崗位需求。”
老六自己不想乾是一回事,被人說不行是另外一回事,但他沒吭聲,想聽聽米正接下去怎麽說。
他也知道自己,並不是米正的朋友,反倒是想偷貓,盡管沒成,也是得罪了人家的。
他之前是頭腦一熱,才想著投靠米正,但這會兒也冷靜下來了,覺得自己完全是犯傻。人家不把他打出去就算不錯了,還想著人家好吃好喝地供他?憑什麽?
米正繼續說道:“護工的工作很辛苦,照顧精神病人也不簡單;但是一份正經且有保障的工作。不過對你來說,最重要的一點是,這份工作要是能做好了,是積德的。”
“積德?”這個詞可算是把老六的心不在焉給拉了回來。
他跟著算命瞎子有一段時間。當騙子也不是什麽都不用學,不然說出去的話沒半點對的,別人怎麽相信,還給掏錢?
他這點學習時間,正是被人忽悠得一愣一愣的時候。
算命瞎子帶徒弟,可不是薑稷教米正,教裡面還帶著騙,三分本事愣是得先誇成十分。更何況他還沒三分真本事。
老六感覺自己學了不少,又覺得自己什麽都沒學到。
但是經過了米家莊這一遭,他別的不懂,米正的本事比他師傅……前師傅大,那是肯定的。
工作什麽的可以不聽,但是神神叨叨的方面,他必須得聽。
米正看他認真了起來,就覺得這人啊,好好說話不聽,非得靠嚇唬的,但他面上沒顯:“對。我就直接說了,你先前沒乾過好事,德行有虧。什麽報應在下輩子之類的話,我說了你也不信,也不在乎。但你這樣,要不是盡快做一點事情彌補……你今年23,24?”
老六心頭惴惴:“23,快24了。”
米正就說:“那你抓緊過幾天順心日子吧,瞧你過不了一年半年的,估計就要進去了。日子短不了,槍斃倒是不至於,不過出來之後年紀也不小了。以後再這樣進進出出幾次,這輩子很快就過去了。”
老六猛地咽了一下口水,臉都嚇白了:“不、不會吧。”他是沒乾過什麽好事,應該說乾過不少壞事,但都是小奸小惡啊,沒什麽十惡不赦的大事情,怎麽這輩子一下就完了呢?
米正也不勸他:“你回去好好想想,要是覺得可以,再來找我。”
老六腦子不太聰明,這回倒是機靈起來,馬上說道:“不用不用。您是好人,我信您的!您看救護中心那兒什麽時候方便,我盡快去報道!”
米正就跟他說:“那我也不跟你客氣。你現在趕緊回去收拾行禮,晚上8點前過來,我今天晚上8點去省城,正好帶你過去。”
老六一聽,覺得自己總算聰明了一回。不然別看人家現在答應得好好的,還讓他回家好好考慮,等他真的考慮好了,回來人什麽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能夠積德的好工作可不會一直等著他。
沒錯,老六這回不嫌棄照顧神經病了。
能積德,得是多好的工作啊。
除了這種醫院的護工,剩下的他能知道積德的工作,老師、醫護這一類的,不是他看輕自己,是他真乾不來,門檻都邁不過去。
米正看他兔子一樣跑了,就站起來去遛狗了。
他家黑哥已經催了他好幾次了,再不去拖鞋都要被咬爛。
新拖鞋才穿了三天!
敗家大哥!
身為一條老狗,牙口還這麽好。
米正回省城的時候,把老六給帶上了,沒有先回家,而是先把人送去了救護中心。
救護中心是24小時都有人值班的。
甚至為了避免人手不足,米正還燒了一份招聘啟事,聘用了一些合適的(死)人員,負責夜班。
別說是晚上8點多,就是凌晨2點多,老六來報道都能給安排得妥妥當當。
老六一到,就被交給了相關的工作人員,被帶著辦理了入職登記,領了各種物品,安排了宿舍,還領了課表,一通忙完已經到了睡覺時間,第二天就要去培訓。
米正回家之後,把老六的事情跟薑稷說了一下:“這下遠離了原先那個環境,他要變壞都不太容易。救護中心的工作很忙,周圍也沒什麽店鋪,讓他先在那兒收收心。”
他說完,頓了頓,“你說兒子到外地工作,當父母的竟然連看都不看一眼,也真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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