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正是當親子活動來參加的,跟著路夏槐的配速跑得很輕松,很有閑心東張西望:“我去,連羊肉泡饃都整出來了。”
“那邊還有肉夾饃。”
“媽,你要不要吃甑糕?”
跑幾個小時,肯定是要補充體力的。
路夏槐本來就連業余都算不上,隻覺得兒子特別吵。
一次兩次她忍了,第三次她實在沒忍住,突然就覺醒了三娘教子的血脈,暴怒:“找打!”
母子倆就追殺著一連超過了好多人,才慢下來。
畢竟要跑21公裡,米正也不能說輕輕松松。
過了10公裡之後,路夏槐的體力明顯不支,從慢跑變成走。米正就扶著她慢慢走,等稍微恢復一點體力,再跑一段,再接著走。
這種非正規比賽的要求並不嚴格,他們也不是衝著拿獎去的,像他們這樣的周圍一大片。
反正能跑完就是好樣的。
最後他們的成績竟然還在中等水平,拿了紀念的完賽牌牌,拍照留念之後,他們也不和河州理工的人匯合,直接回家了。
終點就在家邊上。
他們連共享單車都不用刷,直接從側門回家。
然後路夏槐不客氣地搶了羅伊開著的電動車,載上兒子。
她實在是走不動了,再說這小電驢本來就是她在開。
米正:“媽,你這是違規載人。”
“那是道路交通法規。我們這是內部路,交法管不著。”路夏槐渾身的衣服都濕透了,隻想趕緊回去好好泡個澡。
米正也是一身濕透:“一會兒洗完澡,先別睡。按摩完了再休息。”
按摩師家裡就有。
家養鬼幹什麽的都有。
路夏槐有氣無力的“嗯”了一聲,氣勢很足:“明年再戰。明年跑全馬!”
米正:你跑得胳膊都在抖了,是不是腦子也缺氧不夠使了?
半馬下來,米正也累。
他還是從小就被黑哥帶著天天漫山遍野躥,又被薑稷帶著習武的人呢。
薑稷好不容易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家,迎接他的就是一屋子冷清。
李叔比劃了一下主臥的方向:“路老師和小正回來都睡下了。您要看看比賽視頻嗎?”
“等會兒,我先去看看小正。”
臥室裡,米正睡得四仰八叉,肚皮上的被角估摸著是大□□忙蓋上的。
最近溫度降下來了,家裡沒開空調,窗戶開得筆直。
周圍植被茂盛,還有河流湖泊,風吹進來是涼的。
薑稷幫他把薄被蓋好,低頭摸了摸他的額頭,在他嘴上啄了一口。
睡在米正身邊的大黑抬頭看了看他。
薑稷問:“吃飯嗎?”
大黑看了看米正,意思是讓米正睡著,它起來也沒飯吃。
薑稷就說:“我給你做飯?”
大黑還沒吃過薑稷做的狗飯,有億點好奇,猶豫了一下,輕手輕腳地起來走下床,跟著他出去了。
米正存了許多貓飯狗飯食譜。
大黑是一條老狗,食譜要更加精心。
薑稷按照食譜嚴格操作,旁邊還有羅伊的指導,除了花費時間更長一點,倒是沒出什麽差錯。
大黑嗅了嗅,還算給面子,都吃完了。
羅伊看大黑吃完就出去散步,評價:“大概跟我做的差不多。沒有小正做的有特殊作用。”
他都羨慕大黑,幾乎能夠頓頓吃米正親自做的食物。
肯定不是米正做的有多好吃,而是“人參娃娃”出品,靈氣是別的任何人都無法弄出來的。
他們這些家養鬼,平時能夠蹭到一些米正做的香燭符籙法器,已經足夠讓別的鬼羨慕了,還想吃米正做的食物?
羅伊悄咪咪看了一眼跟出去的薑稷,心想,要是沒薑先生在,那米正最好的下場,就是給他們這種大鬼當小奴隸。
要是遇到凶殘的,直接一口吞了。
畢竟米正的自保能力還是欠缺了一點。
米正說不好是被餓醒的,還是凍醒的。
房間裡一片漆黑,外面的月光也沒有,瞧出去影影綽綽的。
明明是熟悉的地方,他沒來由地感覺到一絲緊張,下意識想去摸手機,沒摸到,身邊薑稷也不在,後知後覺周圍怎麽那麽安靜,連一絲蟲鳴哇噪都沒有。
下一刻,他突然摸到一片黏膩,還沒來得及分辨就進是冰涼還是燙熱,就像是一下摁進了什麽泥潭裡,整個身體都跟著傾倒,被整個泥潭吞噬。
他一慌,下意識要驚呼,張了張嘴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整個人像是被什麽看不見的東西包裹住,很快就變得沒法呼吸,連神智都混沌起來,隻覺得周圍喊殺聲一片,到處都是金戈鐵馬的聲音。
一個人在其中變得無比弱小,就像是一粒微小的塵埃,隨著風浪翻滾碾壓。
一朵粉色的灑金梅突然從米正的耳後根綻放開來。
清雅的梅花香氣變得濃烈,硬生生在濃厚的陰氣和殺氣中撐開一道口子。
米正覺得胳膊一痛,暈頭轉向地睜開眼,發現天已經亮了:“黑哥,你幹嘛咬我?”
大黑咬著他的胳膊,打量他的眼神中有著擔憂,確定他沒事了,才緩緩松開口,慢慢在他身邊趴下來,給他舔了舔臉。
時間還不到六點,外面的天蒙蒙亮,天光伴隨著晨風進入室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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