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他現在是公務員, 更加應該奉公守法。
手機攝像頭對著李叔, 他的話卻通過揚聲直接傳到了趙汪一家的耳朵裡,頓時三個人臉色慘白。
這一個兩個的,怎麽把殺人都說得這麽輕飄飄的?
趙露和薛麗都在心底埋怨起趙汪來。不就是個不著四六的徒弟麽?至於為了這麽個東西,得罪這麽一尊大佛?
趙汪更是覺得膝蓋一軟, 要不是坐在椅子上, 頓時就要癱到在地。即便如此,他的身體也往下滑了半截, 就像是高位截癱的病人, 沒了脊梁骨支撐一樣。
還好趙露扶了他一把, 好懸讓他坐穩了,就聽米正繼續說道:“生意的事情別想了, 以後老老實實過日子,別想些有的沒的。我事情可沒做絕,他們手頭剩下的可不少,別給臉不要臉。”
米正說完,就掛了電話。
李叔把手機放好,神情一臉無奈:“你們也聽到了。那麽多年的老鄰居了,我勸你們一句,就這麽著吧。咱們家小正哥的性子好,可你們再這麽鬧下去,別惹到另外一位。不然你們能有個全屍,未必有個全乎的魂。那位折騰魂魄的事情,那手段你是想都不敢想的。等這件事情一了,小趙和小薛也可以正經叫你一聲爸。你還有兩個孫子孫女在,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小輩們考慮吧?”
他這話說的,乍一聽是句句都在替趙汪考慮;但仔細一琢磨,卻覺得裡頭全是威脅。
趙汪從貧苦到如今豪富,自詡見識過的人和事多了去了,沒想到臨到老了,又長了一番見識,也不知道是不是打擊太大,一時間竟然有些發蒙,話都說不出來了。
趙露從小生活在父親的庇蔭下,堪稱一生順遂,擔不起什麽大責。這會兒他只顧著給趙汪拍撫前胸後背,怕老爺子直接一口氣厥過去。
還得是薛麗站起來道謝:“多謝李爺提點。還煩請您跟米小先生轉告一聲,咱們家先前做的事情不對,多虧小先生高抬貴手,咱們一家給他賠個不是。他說的那些,咱們家都照做,多謝他高抬貴手。今天真是打擾了。”
本來做生意也好,別的事情也罷,既然有一方劃下道來,總得有商有量。
沒想到這事情是一點討價還價的余地都沒有,人家說了就算。
想想也是,她公公都奔著人家的性命去了,人家直接把他們家弄死都是應該的。
只是她心裡面難免想,怎麽不弄死老頭一個,非得牽連到他們夫妻倆?
當然這想法真的只是想想,一個字都不能露出來。
別說現在的家業都是她公公掙來的,就是將來趙家想要再能賺錢,多半還得靠她公公。要不然就是再等幾年,看她的兩個孩子有沒有出息。
至於她老公,那是想都別想。
李叔聽著點點頭。
原本胸口發悶的趙汪聽著,也覺得眼前清明了一些。
李叔也不急著趕他們走,還叫了家裡的老中醫鬼給趙汪過來扎了兩針,甚至還讓他們一起吃了一頓飯,才送他們走。
面子上是客氣萬分。
趙家三人見識了一番,卻愈發覺得米家得罪不起。
人家這一屋子擺設,就比他們自家的擺設要起碼高出三個台階。
吃飯時候坐著的一屋子人,那也不是他們家能夠專職供得起的。
這還是米正不在家,僅僅維持一個宅子日常運作的人手。
要是米正在家的話,那得多少人在身邊伺候著?
這排場,薛麗這種經常和富家太太交往的,也沒怎麽見識過。
當然,也是她生活在京城,各種行當的人手需要就叫個人上門很容易,並不需要自己家專門養一個。
米正家能有這麽多人手,主要是家養鬼的需求對他來說不大,更多的是薑稷這個臭講究的,再加上李叔這個老派人在助紂為虐。
不然就米正這種想要用什麽人,直接燒紙就能招到一堆的人,壓根不需要長期雇傭家養鬼。
趙家跑了一趟米家莊,轉天就在京城見到了李叔。
“李爺?您怎麽……您是回家住了?”
李叔笑呵呵地提著個保溫箱:“咱們家小正哥就在京城,我出門去給他買個早飯,一會兒給他送去。您說這事情鬧的,要是咱們能先聯系上,您幾位也不用多跑那一趟。”
趙家人能說什麽呢?只能抽著嘴角乾笑兩聲:“那可不是白走一趟。這不見識了真正的富貴人家?”
李叔問:“你們這是?”
“我們回來收拾點零碎東西,下午就有房產中介過來看房子了。”
“哦,那你們忙。”
趙家人見李叔提溜著一個飯盒大小的保溫箱,就跟提溜著一個鳥籠子似的,吹著口哨走了,完全是一副富貴老爺的派頭。想想昨天他們才在那小山村裡,見到人家還給人當個管家,就覺得十分別扭。
跟在薛麗身後的兩個孩子,剛才一直沒敢說話,這會兒才疑惑:“李大爺這是……”
他們家這一對是龍鳳胎,當初做的試管嬰兒,今年已經十六歲,一直在國際學校讀書,該懂的都懂,雖然有些天真,但家裡發生了什麽事情,他們已經明白了。
“別管李大爺了,我們跟媽媽一樣,把一些用不著的東西都賣了。”女孩兒性格乾脆,“媽,咱們家還有錢供我們留學嗎?要不我們不讀國際學校了,轉去公辦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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