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人都知道大黑對小朋友非常友善, 米曉莉更是看著大黑帶大的米正, 對這麽一條大狗接近自己的女兒半點不擔心,還笑著跟張勝一樣叫大黑:“黑哥多親近親近媛媛,讓媛媛沾點福氣。”
還在讀幼兒園的小朋友小心翼翼地和比她高大的狗貼了貼臉, 又彎腰和大花頂了一下腦門,開心地跑到自己媽媽身邊跺腳:“媽媽!”
“哎!叫黑哥,花哥。”
張媛走到跟前,認認真真地叫:“黑哥, 花哥。”
過年有一堆事情要忙, 米曉莉一家很快就走了。
寬敞平直的道路修好,周圍種的樹也已經活了,只不過現在冬天看不出什麽來。
米正倒是覺得有點奇怪:“媛媛是身上有什麽?”
大部分動物確實會對幼崽比較友善,大黑和大花更是當慣了男媽媽, 但米正沒見過它們對陌生小朋友這麽好的。
大黑和大花當然不會回答他。
大黑對他催促地叫了一聲:“汪!”
“知道了, 過來。”米正對它們招招手,繞到廚房那邊。
廚房的在宅子的西北角, 外面搭了一個玻璃棚, 底下擺放了幾個石槽。
米正去廚房提了溫水過來, 倒進石槽裡;又在另一邊倒上煮好的貓飯和狗飯。
三嬸看著大塊大塊的肉,眼角直抽抽:“也就你舍得。這一頓得多少錢啊。”
“沒多少錢。這不是過年嘛, 也不是天天喂。再說它們自家人也喂呢,又不是在我這兒吃飽。”米正摸摸這隻狗擼擼那隻貓。小時候他不被人欺負,多虧了這些貓貓狗狗……的老祖宗。
村裡很多貓狗的壽命都不長,也不做絕育,到現在已經是不知道多少代了。
米四哥倒是對那些石槽感興趣:“這不是豬食槽嗎?”
“對。反正村裡現在也沒什麽人養豬,就給我了。”其實夏天的時候他搗騰了幾個豬食槽用來養從小溪裡釣起來的小魚,裡面還放了點水草什麽的,結果別說一天了,都不到一個小時,全都被大花給吃了。
米良繼溜達過來:“我說怎麽不回來了,原來都在這兒。”他看著全村的貓狗,指指點點,“村裡怎麽就這麽幾隻貓?大花,你不行啊。你看看你黑哥,那才叫威風。”
大花吃得頭也不抬,壓根不搭理他。
米正倒是知道:“村裡住得集中,有這幾隻貓鎮場子就夠了。狗要看家,要守著果園,會多養幾隻。村長家裡就養了七隻。”他指了指一隻黑白花的大狗,“喏,那隻就是村長家的狗頭頭,前幾年村長從狗市買回來的太行犬,叫小花。”
小花聽到有人叫它,從食槽裡抬起頭,看了一眼米正。它的腦袋大,耳朵耷拉著,看上去有點憨,見米正沒什麽話要說,就繼續低頭去吃飯。
米良繼自從去了鎮上,就沒怎麽回過村,聽著嚇了一跳:“養這麽多!村裡還有人敢偷他家的果子?”
“村裡人用不著偷,防不住外村人。”米正知道得多,“咱們米家莊這裡路不好走,以前沒見過來偷的人,後來種果園的人多了,就有人‘慕名而來’。他們都是大半夜進村,有些是開著小電驢,有些是直接開車,直接停在馬路上,從馬路上下到果園裡,帶上麻袋、蛇皮袋。一晚上能薅禿一小片。晚上看不清,他們也不管果子熟了沒熟,連摘帶扔。有一年守果園的大根叔,還被人打了一頓。打那之後,養狗的人就多了。”
三嬸一家在村裡開始種果園之前,就已經搬出去了,倒是第一次聽說這個事情,也是目瞪口呆。
“倒是沒聽大伯說起過。”米四哥嘀咕了一句,突然想到他大伯租的地的位置,“也對,從馬路那邊下來,到這兒得穿過整個村子。”
村裡一直是有養狗的,只不過以前狗沒那麽多。
陌生人要穿過整個村子,那狗能把整條村的人叫醒。
米良繼看看身材雄壯的小花,再看看瘦巴巴的大黑:“那小花這樣的,能聽大黑的?”
“小時候打怕了就好。大黑也沒必要自己動手。”米正指指大黑,“黑哥比它們高那麽多。”
肩高70厘米的黑色細犬,在狗群中確實有著獨樹一幟的身高。
它現在老了瘦了,骨架更加明顯,明顯比周圍的狗要多出一圈,完全是狗界超模。
它吃過飯,喝過水,走過來讓米正幫忙擦嘴,然後換一條毛巾擦毛,再換一條毛巾擦腳。打理乾淨之後,它就對狗群叫了一聲:“汪。”
狗群馬上端正站好,跟著叫了一聲:“汪。”然後在一隻白色細犬的帶領下,離開老宅,往村子的方向走去。
“這……有組織有紀律。”米四哥看得都不知道該說什麽,“白的那隻細犬長得眉清目秀的,是大黑的?”
“有點血緣關系吧。反正村裡的這幾條細犬,都是黑哥和大白的後代。”有抱到外面去配種的,但身上都帶著黑哥的血脈。
大白是村裡人養的另外一條細犬,也長壽,去世的時候有17歲。
米正警告米四哥:“你別沒事去招惹白雪,它很凶的。就十月還是十一月的時候,它帶著六條狗進山,咬死了一頭兩百斤的野豬。”
附近的山裡面有野豬,這是全村都知道的。
村裡人也一直叮囑小孩兒,千萬不能單獨進山。
白雪帶隊捕獵,也是因為野豬先下山拱了糧食地,被狗子追蹤進山裡。雖然只是咬死了一頭,但也足夠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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