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正清楚路夏槐的作息,打過去的時候路夏槐已經洗漱完了:“媽。”想了想也不好說什麽,就說,“書房進門第二個博古架底下的小抽屜裡,您自己拿一張消災解厄符,重新放在荷包裡。”
路夏槐一聽,就知道兒子生氣了。
她也沒有哄孩子的經驗,有點無措:“……哦。”
兩個人乾巴巴地說了兩句,就掛斷了電話。
路夏槐其實知道符放在哪兒。
平時他們三個人在書房,米正又不瞞著她。
進了書房之後,她很容易就找到了符。
她本來還擔心自己搞不清楚符的種類,但抽屜裡頭規規矩矩擺放著一遝牛皮紙信封,上面端端正正地寫著是什麽符。
消災解厄符的信封裡總共就兩張。其它的信封鼓鼓囊囊的,不用打開就知道有不少。
不用特意說明,就知道非常難得。
路夏槐拿了一張。
嶄新的符大概有半本書那麽大,路夏槐還擔心怎麽折進荷包裡。
結果符紙拿在手上,她就感受出不同。
紙,很薄。
和她以前接觸過的紙張的觸感很不一樣。
她只會對折再對折,折完之後能夠輕易塞進荷包,又從米正平時做手工的材料櫃裡拿了一根紅繩,穿好了重新掛在脖子上。
想了想,她拍了一張照片,發給兒子:“我都弄好了,別擔心。”又補了一句,“幸虧有我們家小正。”
米正看到,哼哼了一聲,把手機放回桌子上。
河州理工是名校,發生點什麽本來就容易引起關注。
這件事情經過一個晚上的發酵,在互聯網上已經沸騰了起來。
不僅是秦文華的資料和背景,連路夏槐都給人扒了出來。
不少自媒體已經開始編故事,從秦文華學術不端,到三個人三角戀什麽角度都有。
加上路夏槐公開的學術成就不多,有人直接說路夏槐是關系戶之類的。
河州理工氣得不行,但作為官方他們不能太情緒化,琢磨怎麽回復比較穩妥。
一夜沒睡的校領導愁得僅剩的頭髮都岌岌可危,突然聽到秘書說道:“軍方出聲明了。”
“啊?說了什麽?”
秘書把手機屏幕給他看:“說路老師的研究成果過於先進不便展示。那幾個胡編亂造的自媒體這下全都沒聲了。”
有軍方在前,學校方面的聲明就好寫多了,態度展現出了少有的強硬。但是關於大眾關心的案情,表示等公安機關的調查結果。
像這種引起廣大輿情的案子,都會盡可能快的偵辦。
而且這件案子本身並不複雜,又牽連到了路夏槐,偵辦力度非常大。
秦文華經過搶救,人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在醫院裡躺著的時候,本來還可惜沒能讓路夏槐擋刀,害他現在都不知道以後怎麽辦。動手術的時候,他隱約聽到傷到了腎髒,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
他的父母已經趕了過來,只是暫時沒有陪護在他身邊。
專業的護工也得等等才能請到。
由於傷在後腰上,他只能趴著,感覺一陣陣胸悶。
麻醉漸漸褪去,疼痛迅速上來,他很快就疼得不行,按鈴讓護士給他上鎮痛。
護士對他有點愛答不理:“您這情況不好上鎮痛,只能忍忍。過了這一陣,就習慣了。”
秦文華差點破口大罵。
什麽叫忍忍就習慣了?
但他實在疼得不行,渾身都在細微地抖動,每一次抖動又似乎牽扯到了傷口,就更痛了。
護士走到床頭,檢查了一下他的輸液情況,給他蓋了被子,蹲下來小聲說道:“秦老師?”
秦文華下意識扭頭看過去。
護士年紀很輕,就像校園裡的女大學生,長得非常漂亮皮膚還很白皙,有點過於白皙……
護士彎著眼睛笑了笑,原本是很正常很漂亮的表情,但眼睛和嘴角的弧度一直擴散開去。
臉上的其它五官消失不見,很快隻留下括號一樣的兩道眼睛和能夠連到耳後根的嘴巴的弧度。
“嘻嘻。”
秦文華喉嚨裡發出“咯”的一聲,兩眼一翻暈了個乾脆利落。
護士站起來,看到推門進來的秦文華父母,笑了笑說道:“秦老師剛醒了,已經睡下了。”
老夫妻點了點頭,看護士出去。
病房門關上,一個小紙人順著房門滑落,又貼著門縫鑽了進去,迅速和醫院的白牆融為一體,正對著秦文華的病床咧著嘴彎著眼笑。
米正知道路夏槐待在家裡,其它各方面已經被控制住,就把注意力放到了眼前的事情上。
還是昨天從機場把他們接回來的大巴,這次坐得人更少。
秋姑姑讓米正和薑稷坐在靠前的位置:“讓孫風說說那邊的情況。”
孫風三十來歲,瘦長條,一身精悍的氣息。
米正看著覺得這人就差臉上帶一道疤,就能去演土匪。
不過從面相上看,這個人渾身正氣,還做了不少好事。
孫風直接開門見山,坐在椅子上轉身對著身後的人打開平板上的照片:“這是東康村目前的情況。草比人高,還有毒蟲毒蛇,下車前把褲腿袖口扎緊。”
南方這種溫暖濕潤的氣候,非常適宜蛇蟲鼠蟻的生長,大部分都體型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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