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章 好不容易緩過來,就看到薑稷翻來覆去看米正的照片,一副沒眼看的樣子。
誰能想得到呢?有些人表面上看著跟個活閻王似的,背地裡竟然是這幅樣子。
不過他這個師兄其實也就是會端著,私底下零食、寵物樣樣來,簡直像個小姑娘。
這話他可不敢當著薑稷的面說,隻敢在心裡面想想。
他們在醫院裡待了一會兒,伍阿姨和九師的幾個老朋友來了。
小章 從小就和一群長輩打交道,三言兩語就把裴莊景父母過來後發生的事情說了,聽得幾位長輩直皺眉頭。
不過當著小輩的面,他們沒多說:“行了,交給我們就好了。你們趕緊回去休息。酒店房間都給你們訂好了,到了直接到前台拿房卡就行。”
年紀小的和年長的打交道本來就吃虧,更別說年長的一方還是裴莊景的血緣至親。
他們這幾個老家夥就不怕了。
他們一個個的,做的生意多少和死人沾點關系。伍阿姨的木雕,算是最陽間的東西,但最擅長的桃木劍到底和普通木雕有所區別。更別說她另外一樣擅長的東西,木雕的神像。
以他們和人打交道的經驗,那是什麽人都見過的。
裴家那幾個也就能欺負幾個小孩兒,在他們眼裡是不夠看的。
他們心裡面這麽想,壓根就不知道他們眼中的小孩兒是一點虧沒吃。
倒是伍阿姨先去了主治醫師那兒,竟然看到裴莊景的父母叔嬸都在。
她當然是認不出來人的,但像裴家人這麽高個子的人不多見,就覺得有點像。等裴莊景的母親叫了她一聲“親家母”,才確認下來,不鹹不淡地打了聲招呼:“親家啊,你們見到裴莊新了?人沒給你們打壞吧?”
這陰陽怪氣的一句話,把幾個裴家人說得滿臉通紅。
他們沒見到裴莊新,但裴莊新被警車帶走的一幕很多人都見到了,全須全尾活蹦亂跳的。
倒是自己弟弟弟媳說的“肯定沒事”、“小題大做”的兒子,是真的情況很嚴重。醫生那兒片子真真的,腦殼上都有裂縫了,再重一點真不好說這一回見到的是人還是骨灰盒。
他們確實偏心侄子,但侄子是侄子,兒子是兒子。
看到片子後,他們再看向弟弟弟媳的眼神就有些不一樣了。
這麽嚴重的傷勢,怎麽可能是小孩子之間的打鬧?
再說裴莊景和裴莊新都是奔三的人了,又不是三歲,再怎麽打鬧,還能不知輕重往腦袋上去?
當著主治醫師的話,他們也不好多說,就出去了醫院樓梯口。
裴莊景的母親有些六神無主,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伍阿姨。
她想道歉吧?她兒子是受傷最嚴重的那個,差點沒了命,輪不到她道歉。
但要和伍阿姨在一起譴責凶手,凶手是她嫡親且一向偏疼的侄子。
伍阿姨認不出人,幾個老夥計怕她吃虧,跟著一起,代為問道:“哪位是裴莊新的爸媽啊?把我們家天晴和小景差點殺了,還騙了幾十萬,連聲道歉都不說是吧?”
裴莊新的父母向來要強。
雖然他們沒本事,但……要強!
頭一回被人只差點著鼻子說沒教養,還是生平頭一遭。
他們又習慣了事事躲在兄嫂身後,總是下意識覺得有兄嫂在,輪不到他們說話。可偏偏這件事情,他們兄嫂沒法幫他們說話。
他們自家人是早就已經養成了這種行為模式,就連裴莊景的父母這麽長時間也沒發覺不對。
但經由外人這麽一提醒,他們也看向了自己的弟弟弟媳:“老二,老二媳婦,你們怎麽說?”
裴莊景差點沒了命,但到底姓裴。
伍天晴這個兒媳,他們確實不喜歡。人長得太漂亮,也太矮。他們嘴上不說,一直覺得是因為伍天晴這個狐狸精,搞得他們兒子竟然鬼迷心竅去入贅。
但不管怎麽說,當著人親媽的面,總不能說人家姑娘是賠錢貨,不值一聲道歉。
裴莊新的父母這才站出來,漲紅了臉小聲道歉:“伍家嫂子,這件事情是我們家阿新不對。”剛說完,他們又急了,畢竟他們只聽說了打人,沒聽說還牽涉到錢,“您看大家都是一家人,這事情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我們家阿新和阿景自小比親兄弟還親……”
伍阿姨板著一張臉打斷他們:“兩位多余的話,也不用說了。誤會不誤會的,咱們相信法律。諒解是不可能諒解的,到時候法院該怎麽判就怎麽判。”
裴莊新的父母被突如其來的“幾十萬”弄得六神無主,但人家那樣子也不像是騙人的。
到底幾十萬?
這錢是追回來了,還是沒有追回來?
要是追不回來,是不是要賠償?
他們就是在小城市裡普通打工的,自己兒子花錢大手大腳的,他們平時有兄嫂照顧,有一點儲蓄,在“幾十萬”這個數字也面前顯得微不足道。
以往他們要是遇上了這種事情,肯定是第一時間找兄嫂借錢。
但這件事情偏偏……他們說不定還要賠兄嫂錢。
伍阿姨可不耐煩看他們糾結,說完自己的立場之後,就回去病房看她的女兒女婿了。
她這麽一表態,老夥計們也都跟著她走。
他們這麽來回跟著,主要突出一個人多勢眾,擔心她一個單身老阿姨被人給欺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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