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麽一抖,小貓更興奮了,眼睛滾圓地趴在地上,扭著屁股就要撲過去。
薑稷對黑中介並不關心,隨手把小貓撈在手上,舉在面前看了看:“沒想到還是個玄貓。”普通貓可沒有打鬼的本事。
米正湊過去:“黑貓不都是玄貓?”
“不是的,玄貓難得。”薑稷看了看,就把千金重新放回地上,拿了一根逗貓竿一搖,小黑煤球就撲了過去,“玄貓得有靈氣才行。厲害的玄貓可以穿梭陰陽兩界,大花是被你從小養起來的,才這麽點大就已經能比很多厲鬼強了。千金有點不一樣,它出身的情況比較特殊,本身就介於陰陽之間。”
小奶貓當時的情況,估計都不能說一隻腳踏進鬼門關,而是只剩下一個尾巴尖在陽間。
這麽被撈回來的小命,真算得上機緣。
“那不是便宜了關航!”米正笑嘻嘻地把撲過來的千金撲住,然後伸出一根手指頭和小貓團子打架,“玄貓可是鎮宅神獸。”
這算是比較傳統的認知。
玄貓也算是比較常見的鎮宅神獸。
常見只是相對而言。
神不神的姑且不論,玄貓是真的能鎮宅。
比較類似的鎮宅獸,還有出馬仙、保家仙一類。只不過那類“仙”,通常透著點邪性,不如玄貓端正。
小鎮宅獸玩了一會兒,電量耗盡自動關機,在黑色地毯上倒下就睡著了。
薑稷這才注意到兩隻大的都不在:“大花和大黑呢?”
“見有人帶孩子,它們都出去玩了。”米正戳了戳千金的爪墊,感覺到有點濕,就用清潔濕巾給它擦了擦腳汗,“最近天氣開始回暖,白天在家裡開始待不住了。”明明是自帶真皮的毛絨絨,“黑哥就算了,畢竟黑哥年紀大了。大花一個小貓咪,又怕冷又怕熱。”
薑稷心想:這不都是你慣出來的嗎?
但他不說,看著一隻橘色紙貓走過來給千金舔毛。
紙貓只有千金的腦袋大小,明明是紙做的,卻像是活的一樣,須發栩栩如生,眼睛裡都能看出情緒。
這是米良繼做的紙扎,米正再重新加工了一下。
他自己暫時還沒法做到這麽精致。哪怕他再有天分,到底不如米良繼做了幾十年的老手藝。
“家裡那邊也開始化凍了,下個周末要不要回去?正好規劃一下院子,不是說要在山上種點樹?”
米正聽到薑稷的提議,一下子坐正了身體:“對!過幾天關航就要把千金帶走了,我帶黑哥和大花回去。院子倒是沒什麽,主要是山上。”
之前收拾老宅的時候是夏天,天氣炎熱不適合種樹。
主要是他那會兒手頭沒錢,只能隨便弄了弄,能湊合就行。
後來有錢了,時節不對。
至於老宅的院子,畢竟不是城裡的正經大戶人家住的,雖然祖上曾經闊過,經過一代代的修繕加建也算不錯,但和正經的大戶人家區別還是很大的,頂多只能算是氣派些的莊戶人家,花園什麽的不用太精心,還不如種些蔬菜瓜果來得實在。
米正真正想要打理的是幾座山頭。
他家完整的平地幾乎都租給了米大伯,但要論面積,還是山地多。
以前他沒時間沒精力收拾,那幾座山頭就和荒山是一樣一樣的。
現在他也不打算弄得怎麽樣,只打算稍微收拾一下,隨便種些花草果樹:“家養鬼們平時老待在家裡肯定無聊,正好等開春了出去轉轉。自家種的有點產出,還能送到祖墳,讓老祖宗們嘗嘗。”
做再多的紙扎,哪有在真正的山林裡遊玩來得好?收拾完了,剛好春遊。
說到這裡,他倒是想起來了,“去年釀的葡萄酒忘了。還是舅舅頭一回來家裡的時候弄的,沒想到這次過年沒回去。”
薑稷也想起來了,對他明知道老祖宗們已經真·連個鬼影都沒了,還要祭拜的行為並沒有反對。
祭祀先人,慰藉的重點不在於先人,而是活著的人。
薑稷本來是看看米正生不生氣,不過聽他說著打算開春怎麽種樹,種哪些樹之後,心情就平靜了下來。
“我打算埋線滴灌,就是不知道冬天會不會凍壞。大伯種了那麽多年果園,應該認識靠譜的人,可以問問……”米正說著,突然感覺到肩膀一沉,扭頭一看,“哥?”
睡著了?
米正眨了眨眼,頭一回看到薑稷這樣睡得很沉的樣子。
之前有過幾次睡在一起,但他其實沒見過薑稷的睡顏。
每次都是他睡得早醒得晚,面對的永遠是清醒的薑稷。
鬼也是需要睡覺的嗎?
家養鬼們似乎都不用睡覺的。
米正覺得自己不太靈光的腦子,更加不好使了。
梅花的香氣似乎濃鬱起來,米正看著書,大半天一行字都沒看進去。
等何覓發過來晚上吃飯的餐廳的時候,他才發現已經過了差不多半個小時。
寵物房間裡沒有沙發什麽的,通鋪著地毯,到處都是玩具。
米正本來是背靠著牆坐著,後來薑稷來了,他就自然靠在薑稷懷裡。
現在薑稷睡著了,他試著動彈了一下,卻被薑稷下意識抱緊。
他睡不著,沒法動,就刷了一會兒手機,突然想起來還有個黑中介小紙人,就問他:“你把自己乾過的事情都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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