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嬸得意地說道:“所以他們就把兩套房子過戶給我了。算上這些年的利息,過戶費什麽的,差不多剛好。”反正本來就是用她的錢買的房,還給她是應該的。
米正聽得一臉佩服:“還是三嬸厲害!”
“那是。”她好歹也是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了許多年的人,反觀兩個兄弟常年待在村裡,倒是和社會有點脫節。
她得意完了,又有些感慨:“我也不知道以前腦子怎麽想的,苦了我家阿茂。”
“四哥沒事的。”米正指指餃子盤,“快吃吧,餃子快涼了。”
兩人吃飯爽利,快速吃完,三嬸給結了帳,米正也不跟她搶,跟著走出店門還打趣:“咱家三嬸現在也是有兩套房在手的人了。”
三嬸笑著揉了揉他的腦袋:“是。現在兩套房子還是租出去,每個月收點房租。我還是租這兒住,畢竟離學校近,方便。”她突然想到,“對了小正,你有沒有辦法幫小黎擴大點活動范圍?我看她只能待在家裡,太可憐了。”
小黎就是三嬸的輔導老師鬼,曾經因為高考失利,在家裡上吊自盡的姑娘。
米正就說:“那我去看看。”
鬼無法離開原地,有很多種原因,歸根結底是因為不夠強。
修為強到可以突破束縛是一種途徑;意志力強到突破執念也是一種途徑。
說白了就是鬼本身不夠強,待在原地是出於對自身的保護。
三嬸就把家裡鑰匙給了米正:“那你自己去吧,我先回教室寫作業。”
“唉?”米正就只能看著三嬸像個青春少女一樣,一溜煙跑進了學校,自己拿著鑰匙去三嬸現在住的房子。
房子是他陪著過年的時候租的,現在還記得很清楚,加上還有鬼的氣息指引,怎麽都不會找錯。
倒是米正開門的時候撞上了鄰居,一位上了歲數又很熱心的老太太,關心著問了一句:“你是誰啊?”
米正就解釋:“阿姨您好。我幫我嬸子拿點東西,馬上就要送去學校給她,先不跟你聊了。”
鄰居奶奶看他直接用鑰匙開門,見他進去之後沒過兩分鍾就出來了,只是手上也不見拿了什麽東西,有點起疑想問,就見米正已經一溜煙跑下了樓:“哎?”她慢吞吞回屋去拿了手機,給三嬸打電話確認。
三嬸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答覆:“是我侄子,也住在省城。對,讓他給我跑腿兒呢。謝謝阿姨。”
小區就在學校隔壁,也就是住的樓棟略有距離。
米正一路小跑,三嬸剛掛了鄰居奶奶的電話,就接到了米正的:“你送進來了?”
“嗯。也沒人攔我。”米正順著人流進到校園裡,才意識到自己壓根不知道三嬸在哪個班級。
現在這個高中的複讀人數相當可觀,有些已經複讀了三年,米正這個年紀在裡面毫無違和感。
三嬸問清楚了他的位置,急匆匆下樓,接過米正遞給她的鑰匙串,看到上面多出的一個小荷包:“這是?”
小荷包就是那種最普通的差不多一元硬幣大小的。
米正有時候會給人臨時畫符,沒地方佩戴,就會隨身在包裡放幾個小荷包,畫符折疊之後塞進去,不容易掉。
這會兒正好派上用場:“裡頭是小黎,我還放了一張聚靈符。你可以帶著這個小荷包,帶她出來逛逛。”
小黎對於考試方面已經想開了很多,但她的力量太弱小,光靠著她自己,連門都出不了。
三嬸仔細問了可以帶出來的時間,對小黎的影響之類,才帶上荷包回了教室。
米正站在原地看了看,果然還是嬸子強啊。
隨身揣個鬼,都不帶怕的。
米正知道三嬸沒吃虧,就放下了一半心事,本著來都來了的想法,在學校周圍逛了逛,微信問了一下米四哥正在午休,就也打了個電話過去,問了老家宅基地的事情。
米四哥聽得很開心:“虧你忍到現在,還以為你過年看到我們就會問的。”
“嘿,我這不是怕說不好,大過年的戳你肺管子嘛。”難得他人情世故了一把。
“得了,倒是跟我生分起來了。我都沒糾結借你家倉庫存東西呢。我估摸著這一存,起碼得好幾年,總得等我媽本科畢業了,決定在哪兒發展了再說。”米四哥的語氣中略帶著一點迷茫。
這迷茫很輕微,但米正聽出來了。
“三嬸考試好厲害的,你放心好了。”米正沒怎麽停頓就繼續說道,“那你們過年正好陪著我過唄。我們家也沒幾個人,正好人多熱鬧。”
米四哥這回沒馬上接話,過了一會兒才笑著說了一句:“就你機靈。行,反正你那兒房子大,不差我和我媽一個房間住。”
“豈止是不差你們的房間,就是你將來結婚生孩子了,也夠房間住。”
米四哥這回只是簡單地“嗯”了一聲:“行了,不跟你說了,我去上班了。”
他掛了電話,抹了抹眼睛,低聲罵了一句:“臭小子。”
理性分析,哪怕他爸還活著,以他家將來發展的軌跡,大概率也不會回老家。
但感情上,人總要有一個可以回去的地方。
所以哪怕他爸沒了,以前他們家也不怎麽回老家住,他和他媽都遠離了老家生活,也還是花錢收拾了老家的宅子,就為了能有一個可以回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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