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班的何覓和張大力下意識說道:“陸立偉是誰啊?”
過了一會兒,他們異口同聲:“哦,是洛麗塔!”
學生時代,綽號通常比姓名的流傳度更廣。
像米正,很多同校的同學都知道他叫仙哥兒,但未必知道他叫米正。
至於一個男生被叫洛麗塔,顯然不是出自善意,哪怕往好了說,也是戲弄的成分居多。
張大力解釋:“我這種坐在最後一排的人,和坐第一排的洛麗塔不熟啊。”
陸立偉叫這個綽號的最重要原因,是因為他矮。高三,人才剛剛160,比大部分女生都矮。
當然如果只是個子矮倒也沒什麽,陸立偉這個人不討人喜歡的原因,還是因為:“他就不能好好說話。楊步說話……咳。”何覓一想楊步媽媽在,就沒打比方,直接說道,“反正我們說任何話題,都要被他酸兩句,一整個檸檬成精。他考試考好考不好都是別人不對。”
陸立偉個子矮,位置靠前,倒是和女生的接觸比較多。
而且由於他率先不釋放善意,其他人自然也對他沒什麽好感。
何覓一聽到是這個人,就不覺得奇怪了:“我說是誰呢,嘴上逼逼的這一套檸檬精最會了。以前他就沒少酸我。”她嘀咕了兩句,突然衝著米四哥兩眼放光,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麽稱呼他,就乾脆道,“哥,這個能查出來?”
被一個漂亮小姑娘這麽兩眼放光地叫哥,米四哥心裡美滋滋,故作謙虛:“他又沒用什麽高深的技術,一查就查到了,很簡單的。”
他在自己家排行老么,從小就米正會叫他一聲四哥,剩下的人全都比他大。
米濉就說道:“那這個陸立偉造謠的事情,我們就開始走法律程序?”
何覓重重地應了一聲,然後低頭:“我……我沒錢請律師。”
“這你不用擔心。”社會米濉有著廣大的人脈,“剩下的有人會給你安排妥當的。那麽另外一件就是拐賣婦女的案件。”
何覓的肩膀一下就耷拉了下去:“那畢竟是我親爸,我人也沒事,估計最後就是個調解,甚至只是個說服教育。他們只要當著警察的面,把彩禮錢退了,保證以後不會再乾,多半就不了了之。我可以不回來,但是我在哪裡上學他們一清二楚。他們肯定不會放過我,說不定會去我學校鬧……”
出生在這樣的家庭,她又不笨,早就已經做了許多不好的預期以及打算。
她之所以每年過年回來,不過是安撫她那對父母,製造一個她還在他們控制之中的假象。
她原本計劃提前畢業,申請公費留學,考研去非常遠的學校,甚至包括改名之類,但都還沒來得及實施。
“我本來以為他們會忍到我拿到畢業證書,畢竟一個大學生畢業生比較值錢。”
米濉倒是有不同的看法:“只要你有這個心就行。打官司非常耗時耗力,一場官司下來,起碼一兩年。給他們一點事情做,免得他們有精力來打擾你。你這邊只要交給代理律師就行。”
他是當了十幾年米總的人,用這種語氣說話,就代表這件事情的討論到此為止。
何覓眨巴一下眼睛,周圍一群人也眨巴一下眼睛。
“那這件事情就這麽處理了?”
“對,後續就交給律師好了。”米正從沙發上跳起來,“那接下來,給小蜜蜂買衣服去!”
“哦!去買新衣服!”
“還要買新手機!”
“還要買蛋糕!慶祝小蜜蜂重獲新生!”
一群小崽子們鬧騰極了,把鼻子紅紅的何覓龍卷風一樣卷著出了門。
幾個嬸子看得直笑:“年輕就是好啊,沒有過不去的坎。”
關航媽媽還是擔心:“何家那邊不會這麽簡單放過小姑娘的。”
沒跟著一起去鬧騰的薑稷輕飄飄地問了一句:“他們怕鬼吧?”
其他人被問得一愣,下意識肯定道:“很少有人不怕鬼的吧?”
薑稷就笑:“怕鬼就好。”
他們這邊嘻嘻哈哈,何家可一點都不高興。
何爺爺拍桌子:“果然是個喪門星,大過年的沒一點好事!”
被警察局帶走調查的人只有何覓的父親和繼母,其他人只是簡單做了個現場筆錄。
他的大兒子一家和大女兒一家面面相覷,十分想走,但這時候要走,肯定不行。
何大姑就找了個借口:“我去看看阿亮打聽出什麽消息了?”
她說著,就站起來往外走。
何大伯立刻跟著說道:“我也去看看,萬一要被關的話,得準備點東西吧?”
兩人一前一後往門口走,不大的房子幾步就到了。
何大姑謹慎地先湊到門邊對著貓眼往外面看了看。
何大伯在她身後不耐煩的催促:“看什麽看?”
何大姑小聲嘀咕:“這時候碰到鄰居不好。”
一群老鄰居,不知道多少人守著在看他們家的笑話呢。
有些事情他們能做,但不能說。
今天無論是賣女兒還是大過年被請進局子,都丟人丟大發了。
何大伯一想也是,但嘴上說道:“能有什麽人會趴門上?那些人只會背後嚼舌根。”
何大姑掃了一眼剛想說外面什麽都沒有,準備開門,就見門外一隻眼睛猛地貼上了貓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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