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是想偷別的東西。”
“能偷什麽?現在又沒什麽現金營業額。”
“有也當天帶回去了, 還放這兒啊?”
“嘿, 偷不了現金偷紙錢唄。”
其他人聽得樂呵呵地接著損:“偷回去提前給自己燒也沒用啊。”
米正當沒聽見,中午回去後, 給衣服有點髒的僵屍娃娃拿了一身新衣服換——白色衛衣, 深色牛仔褲。
隔壁的張二爺一看, 就誇讚:“這小娃娃衣服還挺多。”
米正把僵屍娃娃原本工裝兜兜裡的零碎拿出來,放進小背包裡:“嗯, 隨便做著玩。”
對面鋪子和高志文長得有幾分相像的男人回頭一看,皮笑肉不笑,湊過來用一種誰都聽得見的‘小聲’說道:“聽說你是同性戀?怪不得喜歡玩布娃娃,娘娘腔。”
米正懶得跟這種人生氣:“不會說話就閉上嘴,沒人當你是啞巴。你兄弟去醫院了,有空怎麽不去關心關心自己人?”
高志強臉皮抽了抽,想想自己還在醫院裡的兄弟,到底沒當場和米正撕起來,冷哼一聲回過頭去經營自己的攤位。
米正看到他的攤位前擺放了各種男裝,也有一些原本放在高志文攤位上的香燭之類的東西,沒吭聲。
現在是三月初,不過有些人已經開始準備起了清明的祭祀。
逛街的時候看到東西,會順手買。
高志強那邊的香燭就賣得飛快。
米正這兒的香燭幾乎賣不動,一個老顧客過來,說:“小老板,你家的香燭怎麽那麽貴?”
米正一直在做紙扎小人,沒注意高志強那邊,下意識說道:“不貴啊,一直都是這個價,都三四年沒變過了。”
老顧客指了指高志強的攤位:“他那兒的價格只有你這兒的一半,瞧著也差不多。”
米正“哦”了一聲,看高志強回了他一個得意的笑臉,明白了,對老顧客說道:“我的成本壓不到那麽低,要不你還是去他那邊買吧。”
老顧客就去高志強那兒買了十塊錢的香燭,回頭在米正這兒買了四百塊的祭祀套裝:“還是小老板這兒花樣多。我家老爺子老太太在下面,保管每年都被人羨慕。”
高志強的笑頓時僵在了臉上。
米正送走了老顧客。
過了一會兒,有人慕名來找過來買香。
高志強熱情招呼:“我這兒有香,物廉價美!”
顧客就過去看了一眼:“就這幾種?沒有手工香?”
同伴已經拉了拉他的袖子:“這種不對。”
米正就招呼:“是茶室那邊的?你們要的香在這兒。”
“對。”然後看到他拿出來的香燭,就知道自己找對了地方。
米正把準備好的樣品拿出來點了給他們試聞:“條件簡陋,兩位將就一下。”
“沒關系的。”兩人很快就挑選好了香型。
過了一會兒,華姨風風火火地進來,找到米正:“小正哥,快給我拿些貨,急用。”
米正就把攤位讓張二爺幫忙看一下,抬腳跟華姨出去:“要多少?”數量大的貨都放在老洋樓那邊,得過去拿。
過了大概二十來分鍾,米正又回到攤位前。
他自己不覺得什麽,高志強的臉色已經變得無比難看。有幾個想過來買東西的,看到他的臉也不敢上前買。
晚上收攤,高志強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米正的攤子,收拾了自己的攤位,回去直接到了他那個當居委主任的大伯家。
他的爺爺和高志文的爺爺是親兄弟。
居委主任這兩天為了高志文的事情忙得天昏地暗,回到家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氣,看到高志強進來,差點兩眼一黑:“吃飯了沒?沒吃飯,一會兒一起隨便吃點兒。”
高志強手上拿著兩個打包盒和一兜水果,提去了廚房:“就是來找大伯吃飯的呢。”
居委主任擺擺手:“說吧,什麽事?”
高志強就問:“大伯,那個米正是什麽來路?很厲害嗎?”
居委主任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厲害怎麽樣?不厲害又怎麽樣?你啊,志文沒出息,你別跟著一起瞎胡鬧。”
高志強不死心,繼續追問:“怎麽就是瞎胡鬧呢?我瞧著米正年紀不大,生意倒是很會做。賣香燭,掙錢好像還不少。我今天一下午就見他賣了得有幾千塊的貨。”
居委主任心裡面吃驚,面上一點不顯:“人家開門做生意,肯定是賺一點的。這會兒不是快清明了?你也進一點賣。香燭鋪嘛,一年賺錢的就這麽幾天。”
高志強就和居委主任嘀咕:“我看他不止賣那種燒給死人用的香燭,還賣自製的,這種算是三無產品吧?”
居委主任警告地看了他一眼:“你別動歪心思!”等吃過飯,他送高志強出門,“米家做香燭這一行已經好幾十年了。乾這一行的,多少有點邪門。你一會兒去醫院看看志文。”
高志強驚訝:“志文還在醫院?”
居委主任點點頭:“燒稍微褪了點,不過人還在說胡話。這事情有點邪門……”
高志強今早到老菜場的時候,高志文已經被送走了,後來聽人說高志文是去米正攤位偷布娃娃摔倒什麽的,隻覺得流言離譜沒往心裡去。
他倒是和高志文沒多少兄弟情。
兩個人不是親兄弟,不是一個爹,甚至都不是同一個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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