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著床頭凝望他的裴鈞心中一動,眯起眸子,一副為人所虜的脆弱模樣,低聲道:“那你要將孤如何?”
謝晏怨氣未消,系好頂上的一粒扣子後,回首,一膝抵在他腰間,將他上下打量了一圈,掐住他的下巴嘖嘖兩聲:“大虞戰神啊,姿色還不錯,那就鎖起來……金,屋,藏,嬌。以後,衣也不用穿了,伺候本王就行。”
裴鈞演不下去了,笑得咳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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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攝政王遇刺後半月, 近日虞京出了兩樣大事。
一是攝政王養傷所在的永熙宮,一日突然傳出宮女驚叫,還端出數盆染了血色的汙水來, 緊接著第二天, 永熙宮外就多了重兵把守, 連前去探望的小皇帝也都被拒之門外, 更不說其他想要探聽情況的臣子們。
攝政王生死不明,朝堂群龍無首, 更令人憂心的是,小皇帝竟也十分倚仗謝晏, 當起了甩手掌櫃,如今朝政和印璽都把持在平安侯手裡。
二是, 宮中突發急令,要將西狄使團押到祈天壇祭天,為攝政王祈福。群臣嘩然,直道此事涉及兩國邦交, 不可輕率, 陳情利弊,在鳴鸞殿外跪了一-夜, 拿人祭天一事才被暫且擱置。
但雁翎衛指揮使並幾名朝中老臣,因言語過激, 觸怒了平安侯, 被關押下獄。代理雁翎衛事務的指揮使同知,叫方錦, 行事謹慎, 有了前車之鑒,更是唯平安侯馬首是瞻。
禦書房裡。
“侯爺, 還有件事……”新任的指揮同知還很年輕,他微微挑起眼皮窺了下上首的紅袍青年,又看了看垂首隨侍在一旁的寧喜公公,咽了咽口水,欲言又止,“宮外不知怎麽,突然湧出不少流言,民間都在傳、傳……”
謝晏筆鋒抿墨,臉色低沉:“傳什麽?”
方同知四下張望了一下,上前兩步,沉聲道:“傳您十年含垢忍辱,臥薪嘗膽,都是為了如今……密謀復國。”他說完,聽到寧喜呵斥一聲“放肆”,嚇了一跳,忙道,“自自自然我們是不信的!已抓了好幾個亂嚼舌根的刁民!”
平安侯將手上折子重重一闔,臉上不辨喜怒:“你辦得很好,退下罷。”
“下官告退。”方錦拜了一拜,也不敢多說什麽,訕訕地離開了。
方錦走後沒多久,外面就又來了一名宮人,將寧喜請到門口說了兩句什麽,看表情,支支吾吾的。
永熙宮封宮之後,宮人全都換成了可靠的自己人。謝晏認出她來,是在永熙宮伺候裴鈞的。
謝晏撐著腦袋,指尖在書案上嗒嗒地敲了一會,看到寧喜一臉難色地回來了,不用想,便知道那宮人是來做什麽的了。他壓下笑意,混不在乎地問道:“這回是頭疼得滿地打滾,還是熱得睡不著覺?”
寧喜哂道:“說是心悸得厲害,吃不下飯。”
謝晏抿了抿唇,總算是感受到了當初自己癡傻時,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動不動就不肯吃藥、不肯吃飯,非要殿下回來陪他時,裴鈞的心情是怎樣的了。
只是裴鈞更過分,明明一個時辰前,謝晏才剛喂他吃過藥,從永熙宮出來。
謝晏來回奔波也很費腳,他翻開一卷公文:“不吃就餓著。一點兒都離不開人是什麽毛病?不能總慣著他。”
寧喜頓頓點頭,也覺得最近自家殿下著實有點不懂事了,平安侯這幅身板,日日替他操勞,他卻動不動就叫人來回跑:“是,慣著不好,今兒吃不下飯,明兒睡不著覺,這哪像話?”
謝晏無言了一陣,您究竟是誰的奴才,向著誰啊,片刻遲疑道:“可是心悸也不是件小事,萬一當真很嚴重……”
“……”寧喜一愣,見他神情不對,忙又改口,“啊……對!可不是嗎,心悸是大事,嚴重的也能出人命!看看,得去看看。”
“你說得對。”謝晏從善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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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鈞等了一炷香的功夫,寢殿外就傳來了宮人行禮請安的聲音。
內室放了一鑒冰,還燃著清涼香,謝晏頂著烈陽一進來,頓覺室內清爽無比。他一路走來,曬得臉頰微紅,卻還要在諸宮人面前擺出一副清冷孤傲的模樣,冷冷地“嗯”了一聲。
但進了寢殿,關上門,他一改臉色,立刻便往下扒那身厚重的官服。
一隻胖乎乎的雪團子從冰鑒旁跑出來,往謝晏腿上撞。
正是他們的小閨女兒,是謝晏怕某人養傷無聊,前幾日特意叫寧喜從宮外偷渡進來的。
謝晏僅著薄軟中衣,將甜甜抱起,熱得跑到冰鑒前,先揪了一串在其中冰鎮著的葡萄吃,還趁機偷偷吃了一小塊冰。
裴鈞正靠在憑幾旁與自己對弈,聽到他的動靜,抬起頭,不禁唇角含起一抹笑:“謝侯爺如今大權在握,痛快嗎?”
謝晏盯他看:“不是心悸嗎,我看你倒是愜意得很。”
裴鈞隨手又下了一子,輕描淡寫道:“我重傷在身,又為人所俘,囚於這殿中。余事不敢想,隻盼這微末姿色能入得侯爺的眼,隻想能好好伺候侯爺,好叫侯爺留我一命。侯爺不來看我,我自然心悸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