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晏倏的清醒,心裡突突跳,小心翼翼地握住它,捧上來看了看。
又摸了摸肚子,他愣了一會,立刻下了床兩手端著蛋,噠噠地光腳踩著往外跑,情急喊道:“五郎,五郎!”
一推門,正撞進裴鈞懷裡。
裴鈞連他和蛋一塊接住,嚇了一跳:“跑這麽快幹什麽,待會把甜甜也摔了。”
寧喜默不作聲跟在後面,端來今日的早膳,有茶葉蛋、小油條和雞絲粥,還有新鮮的小菜。見了這蛋,立刻張嘴賀道:“真是恭喜平安侯,恭喜殿下了!這小郡主瞧著渾圓可愛,真是喜人啊!”
“……”裴鈞瞪了他一眼,這賀的實在是太不走心。
寧喜訕訕笑了兩下。
走不走心的,反正平安侯開心就成。
謝晏眼睛睜大了些,眸底盈出些高興,但還有些不可置信,他兩腳並在一起感受了一下:“真是甜甜?可、可是我都沒有感覺……”
“先回房間。甜甜還沒破殼,不好見風。”裴鈞將謝晏帶回房間裡,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小籃子讓他將蛋放好,籃子底部墊了一層碎的暖玉,又鋪了棉花稻草,給蛋保持溫度。
見他並沒有因為生了個蛋而起疑,這才放下心來,面不改色地解釋道:“你睡著的時候,怕你疼,讓林太醫用了些藥,所以你才沒有感覺。”
謝晏不疑有他,哦了一聲,趴在桌上看,不時用手指輕輕碰一下。他還是沒有生蛋的實感,忍不住又一次問:“生甜甜的時候五郎在嗎?五郎看見了嗎?”
裴鈞硬著頭皮說:“孤在,孤親自接生的。”
謝晏靜了一會,突然又不放心地問:“它這麽大,真的沒有把我那裡撐壞嗎?五郎幫我看看吧……”
“……”
裴鈞正在給他剝茶葉蛋吃,聞言想到了什麽,臉色很是變了一變,這話說的實在是不文雅。
還、還要幫他看。
不禁耳熱道:“那裡怎麽輕易就會撐壞?”見謝晏還要繼續就這個問題追問下去,立刻掰了一小塊蛋白塞他嘴裡,“好了,吃早膳,食不言。”
謝晏隻好閉上嘴巴。
裴鈞看了他嚼著雞蛋咽下去,自己也堪堪壓住了那股邪熱,試探地問:“你剛喚孤什麽?”
謝晏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問,偏頭道:“唔,五郎?”
裴鈞拿起空碗盛了些粥,又不經意問:“那,前兩日去做什麽了,都玩了什麽,還記得嗎?”
謝晏想了想,都一一答了,余的倒是都還記得,就是將捶丸會那兩天的事忘得一乾二淨。這樣也好,都是令他傷心的,不記得也就罷了。
等用完早膳,謝晏又盯著蛋看了一會,才同意寧喜用一塊薄毯連著小籃子一塊蒙起來,將蛋提走叫人小心照看孵化。
裴鈞今日朝中無事,自然要履行好一個做“父親”的責任,陪剛生了蛋的“愛妻”休息一天。
謝晏趴在他腿上玩九連環,身上披著條小毯,一個姿勢趴得久了,腰有點酸,可他心裡想著自己不知不覺就生了個蛋,總是個心事,腰一酸,他便覺肯定是生蛋的緣故。
裴鈞正翻著一本閑書,隱隱感覺身側毯子裡一陣窸窣的古怪的響動,不免要低頭留意一下他在做什麽。
結果剛一垂眼,看見一隻手從小毯子下伸出來,手上拎著一條長褲,扔了出來。他愣了一下,都還沒來得及撈。那手刺溜鑽回去,又探出來,這回扔出一條小褲。
軟絲綢的布料,像水一樣絲滑,沿著裴鈞的膝蓋流到床沿,又貼著床沿流到地上去了。
天漸漸熱了,他在屋裡本就穿的少。
裴鈞吞了聲口水,視線落在那毯子覆蓋的形狀上,又克制移開,低聲問:“……你做什麽?”
他揭開一點毯子邊緣,裴鈞就不經意瞧見了一眼,便覺熱流從脊柱往上倒灌。謝晏活動得兩頰浮起水粉色,咕噥道:“我還是想看看……”
裴鈞吸了幾口氣,說話都磕巴了:“你看、看什麽?你自己能看見嗎!”
謝晏試了,確實看不見,他鬱悶地趴了會,在裴鈞彎腰幫他撿褲子的時候,突然又有了主意:“五郎拿鏡子,這樣一照,我不就看見了嗎?”
“……”裴鈞拎褲子的手都發抖,他還要端鏡子照!
最後為了打消謝晏的狐疑,裴鈞勉為其難幫他“看了看”,還為那處並沒有傷到分毫的地方上了藥,他心滿意足,這才不折騰了。
但裴鈞卻不好了。
裴鈞借口更衣離開了一會,到院子裡長舒了一口氣。
寧喜安頓好了“小郡主”,一回來,就見攝政王端著壺冷茶迎著風噸噸噸地灌。他視線從壺嘴流出的水,一直往下看到某處相當不俗的地方。表情微微一凝,繼而匆匆垂下了頭,面紅耳赤地左右看了看,小聲讚美道:“殿下果真偉岸……”
“……”裴鈞扯了下衣擺,鐵青著臉叫他閉嘴,轉頭,離開院子。
你幫人仔細看了、摸了、還上了藥,結果什麽都不能乾,你也能如此偉岸!
寧喜一路小跑走後,裴鈞又不由多想。
小叫鴨的蛋他都嫌大,那自己……
裴鈞臉色一沉,又猛灌了幾口茶水,將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東西驅逐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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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鈞被他連著折騰了兩天,因謝晏對自己那處格外珍惜,覺得蛋就是從那生的,所以日日睡前都要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