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揭開貼紙,在看到頭兩個字的時候就已經不想再撕了。
“呵呵……”主持人向來清晰的聲音變得有些含糊,“是冰桶挑戰呢。電影中,我們女主角的弟弟得了漸凍症,設置這項挑戰,也是想給更多的人一個了解和體驗這個病症的機會。”
主持人越來越感覺到底氣不足。實際上“冰桶挑戰”已經被多次質疑過它是否有真正幫助到漸凍症患者群體,還是只是給名人大眾們一個玩鬧的噱頭。
如果凌洛衣真的做了冰桶挑戰,可能不會被誇獎,而是會受到輿論的譴責。
這到底誰出的題目啊!?就算知道不會抽到這個選項也得動腦子認真想想題目吧。
凌洛衣唇角帶著淺淺笑意的弧度還是那麽無懈可擊,可主持人都能想明白的事,在娛樂圈經營多年的他又怎麽會不了解?當下便道:“潑水沒什麽,可是漸凍症的感受又哪裡是簡單的潑冰水能體驗到的?下台之後,我會將這部電影中我酬勞的30%捐給漸凍症患者的基金會,希望能帶給他們一些微小的幫助。”
30%?那可是頂流凌洛衣薪酬的30%誒,誰不知道近十年來,年年凌洛衣的收入都在星級富豪榜上前幾名,往往他所出演的電影的票房也對得起他的片酬。
他的承諾,確實比一些網紅明星簡簡單單地把冰水澆在頭上來的有用的多。
台下粉絲頓時又感動了,現場來報道的媒體們也紛紛吹起了彩虹屁。
面對眾人的誇獎,凌洛衣卻顯得有些無奈。
到了他這個位置,慈善當然是必做的一些事情。但凌洛衣從前很少公開,他並不希望大眾太關注他的私生活,也不喜歡拿慈善來提高名氣。
但是這次不這樣做可能會被罵,他也隻好出此下策。
歸根到底都是太倒霉了,被冰水潑下的時候,凌洛衣面無表情地想,下一回怎麽也該輪到對面的人倒霉一次了吧。
可惜他的想法很美好,現實卻依舊對今天的他如此殘酷。
在指針第三次落到紅色區域時,凌洛衣居然松了一口氣,有一種“我就知道”的感覺。
在看到對面的學生總是一副閑適輕松的樣子,他心裡就已經有不妙的預感了。
鄭小黛覺得自己已經喪失了語言能力,她絕望地想,完了,公司好不同意為她爭取來的和凌洛衣合作的機會,可她以後再也不可能做凌洛衣的女主角了。
凌洛衣剛被潑了一桶冰水,卻並沒有像一般明星一樣立馬下去換衣服吹頭做造型,只是在濕衣服的外面披了一件寬松的外套,使自己看上去不至於太狼狽。
——也不會有人把現在的他和“狼狽”聯系在一起。
上天也許是特別眷顧他,給了他這樣令人心驚的美。銀發濕漉漉地垂在肩上,閃爍著月光一樣柔和的美。嘴唇因為寒冷被凍得微微發白,卻襯的他本就白皙的皮膚有了一種半透明的脆弱。
此時此刻,看著凌洛衣的人中,恐怕沒有人不生出愛憐情緒的。
祁一微靜靜感受著空氣裡傳來的情緒力量,對眼前的這位大明星有了新的認識。
能有這樣調動人心的力量,看來他也不是只靠一張臉。
主持人萬念俱灰地念出第三項挑戰:“被對手指定完成一項挑戰……咦,反轉牌?居然是反轉牌!”
主持人指著轉盤後面那個小小的括號內寫的“反”的一個字,快要抑製不住自己的激動之情。
心不在焉想其他事情的祁一微懵了。
什麽東西?這麽小的字,他用靈識查看的時候分心了,根本沒注意。
祁一微看了身後的晏純均一眼。
本命劍,好兄弟,對不住了。
怎麽看都覺得對面這個明星心思很深的樣子,剛剛可能不小心把他得罪狠了。希望晏純均還可以承受。
凌洛衣一隻手撐在下巴處,假裝想了想:“我的懲罰,還是讓前面的這位同學完成吧。”
他面對著大眾,眼睛裡閃動著促狹的笑意:“畢竟剛剛在他手底下輸了兩回,怎麽想都覺得不報復回來不甘心。”
祁一微:呵呵。
所以說這個凌洛衣真的心思很深沉。
晏純均頓了一下,問:“這個規則是允許的嗎?”
懲罰是什麽他都無所謂,但前提是用在了他身上,而不是祁一微身上。
但老奸巨猾的主持人又怎麽會站在他這一邊,當下就笑呵呵說:“當然是可以的啦,‘被對手指定完成一項挑戰’,對手想要指定誰都是沒問題的。”
開玩笑,現在還不討好凌洛衣,等下下了台他就涼了。
主持人又虛張聲勢地問祁一微:“怎麽樣這位同學,害怕嗎?來自影帝的報復。”
祁一微:“恐怕正好是你的反面。”
主持人愣了一下,繼而誇張大笑起來。他發現這個看起來很冷淡的大學生雖然不怎麽說話,但一說話還蠻有意思的。配合著他簡直不輸給凌洛衣的相貌,如果進了娛樂圈,以後未必不會發展成另一個巨星。
想必這次的活動播出之後,這位少年就會接到很多家娛樂公司遞出來的橄欖枝了吧。
自己回去以後也可以和上司提一下,如果收到了優質的新人,作為中間人的他也是可以獲得不少利益的。
凌洛衣的思考並沒有持續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