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往祁一微所在的方向走的時候,都會遇到一層無形的阻力,受到阻力的影響,遊客們往往會調轉方向,不再前進。
當然,他們自己是意識不到的。
偶爾也有遊客靈覺比較低,不太能感應到結界的驅逐,會靠祁一微特別近,有的時候他們拍照,甚至能把在後面好奇地觀看的小小的祁一微也框進去。不過還是由於結界的存在,回看照片的時候,畫面上還是只有他們自己。
偶爾,祁一微看著那些和他年紀差不多大,打扮新潮舉止酷炫的男孩們,會感到有一絲絲寂寞。
在現代社會修真,他似乎選擇了一條不合時宜的路。
這種想法往往會在看到自家不著調的,每天讓他做飯的師父時,達到巔峰。
可是,當各種天災來臨,弱小的人類在足以毀天滅地的自然災害面前倉皇逃竄,無能為力的時候,用多年的寂寞苦修,換來足以保護自己力量的祁一微,似乎懂得了師父這麽多年的堅持。
當時,祁一微奉命去外界,拯救更多的人類,師父卻留守在了這片地方。
因為後面他受了重傷失去了意識,隨便找了一個地方閉關了,後來蘇醒過來又直接到了三千年後的陌生星系,他一直不知道師父究竟怎樣了。只是心神上消失的師徒感應告訴他,師父已經殞身了。
而重新回到了這片隱居地,時隔三千年,祁一微再次感應到了熟悉的師父的氣息。
藍星,就是師父曾經存在過的證明。
“小祁,你怎麽了?”烏旭見他半天不動,有些疑惑地問。
“沒什麽,這裡風景太好了,我有點不習慣。”祁一微眨了眨眼睛,清透的黑瞳裡,薄薄的水霧逐漸散去。
“這麽多植物,在奧萊星系確實罕見。”
葉丹說著,已經克制不住地蹲下身,仔細查看每一株他未曾見過的植物。
晏純均卻看著祁一微微微泛紅的眼角,若有所思。
“到了這裡以後,我胸口那種悶悶的感覺都消失了。”有同學驚歎道,“不知道怎麽形容,但是這個地方真的好舒服,怪不得這麽多動植物。”
那同學居然忍不住在峽谷裡瘋跑起來,他的快樂情緒感染到了大家,頓時,大家也都仿佛到了什麽世外桃源一樣,控制不住自己的興奮感,追逐打鬧起來。
凌洛衣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也許那個同學說的沒錯。就連他的身體處在這個環境中都松快了不少,他甚至能感覺到,一直以來低微的幾乎感受不到的精神力在隱隱攀升。
一個小時候,大家也終於玩累了,開始想起來正事。
烏旭的小隊裡,學委雖說有些仇富,看不起烏旭這個金錢堆裡長出來的大少爺,可對待學習上的事卻一向是務必認真的。
他第一個拿出來生物檢測儀,開始一項項地對準動植物錄入數據。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麽還是無心插柳,他順手拿起生存手環,檢測了一下他正在檢測的白色小花的輻射值,卻得到了一個令人不敢置信的數據。
學委先是瞪大了眼睛,仔細確認了好幾遍生存手環上的數值,然後呼吸急促,手抖著又檢測了一遍。
接下來,他好像突然發現了新大陸一樣,在地上爬來爬去,給他能觸碰到的每一株白色小花植物都檢測輻射值。
“我……我、天呐!”他的嘴巴裡發出不明的囈語,讓周圍的人都不明所以地退避三舍。
大家互相推搡,懷疑學委是不是突然發了什麽病,直到祁一微走了過來詢問情況。
學委卻沒有告訴他,而是緊緊捂著自己手上的生存手環,跑到凌洛衣面前。
看著眼前這個眼神狂熱,雙頰漲紅的學生,凌洛衣:“……?”
學委急促道:“跟著你的攝像機呢,快,都來拍我,我有一項重大事項要宣布。”
隨身跟著凌洛衣的攝像機一共有3台,原本是為了能夠全方位無死角的拍攝到凌洛衣的一舉一動的,但是現在他身邊的只有一台,很顯然,另外兩台攝影機有自己的想法,或者說,他們跟隨觀眾的想法而動,現在正跟在祁一微身後。
首都星,導演組雖然覺得面前這個學生有點奇奇怪怪的,但是他既然這麽說,肯定是發現了點東西,不如看看。
他們在智腦上點了幾下,原本跟隨在祁一微身邊的攝像機被召喚回來,懸浮在凌洛衣旁邊,都對著學委拍。
學委:“都看好了,這是我先發現的。以後有什麽專利權的,也應該歸在我名下。大家作證。”
他先是這樣說了以後,才緩緩地松開手裡握著的東西。
觀眾們雖然不滿一個奇怪的學生阻礙了他們看美人的鏡頭,但是也有點好奇什麽東西讓他這麽一副寶貝樣子。
結果看到他手裡就是一株平平無奇的白色小花,瞬間有點無語。
網上發言肆無忌憚,學委似乎預料到大家的發言一樣,得意道。
“你們是不是以為這花有什麽了不起的?你們再看看我的生存手環上的數據就知道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
他把手環懟到鏡頭面前,只見輻射值一欄上,明明白白寫著一個不可能出現的數值。
這下,就連凌洛衣的眼神也出現了些許動容。
如果這種其貌不揚的藍星植物能抵抗α汙染的話,那也許這個學生說的沒錯,他確實有了一個偉大的發現,這種植物說不定能夠拯救星際備受α汙染困擾的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