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的靠近了過來, 用冰涼的手貼在楚衍的額頭上, 細細的感受著他的體溫。
這顯然是人體的正常溫度。
楚衍沒有想到君不臣會親自上手查, 他不是不喜歡跟人肢體接觸嗎?雖然上一次做了點出格的事情,但那完全是他處於狂躁的狀態才會稀裡糊塗的親他啊!
在那之後, 君不臣不就很少碰他了嗎!
親自用手查完體溫後,君不臣低沉的問道:“病好了?”
楚衍僵硬的點點頭。
君不臣聞言,將手慢慢的捧在楚衍的臉頰上, 微眯著眼睛, 仔仔細細的端詳著楚衍那兩顆顫抖的眸子, 仿佛, 將裡面的情緒一覽無余。
這簡直就是人形測謊儀啊!這誰玩的過!
君不臣確實在這方面確實能力過人,他輕而易舉的就感受到了楚衍的心虛和慌亂,而且還能隱隱約約的捕捉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酒香。
他絕對不是出去養病這麽簡單。
楚衍的每一個小心思都逃不出君不臣敏銳的眼睛。
君不臣幽幽道:“不要試圖對我說謊,到底去哪了?”
楚衍沉默的看著他,欲語凝噎,君不臣給他的壓迫感實在過於強烈,讓他一時之間竟有些說不出話。
***
看著君不臣一臉沉默的看著自己的行蹤記錄,楚衍嚇的一動也不敢動。
他差點忘記了自己的身上還有這種東西!
是啊,他無論做什麽,怎麽可能逃的過君不臣的眼睛。
剛才那些問題不過是他在給自己機會,爭取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但很顯然,他剛才並沒有坦白!
眼下,他去了軍部,又去了夜場,還去了蕭穆的家這件事情,已經完全暴露無疑的展現在了君不臣的眼前!
雖然他現在一句話都沒有說,但是楚衍非常清楚,他現在一定非常憤怒,具體表現為他的手已經氣的在輕輕的發抖。
楚衍牙一咬,心一狠。
他別無選擇了!
現在,他必須有所作為!
他必須趕在君不臣的情緒徹底爆發之前給自己爭取一點活命的機會,要知道,君不臣可是有狂躁症的!他要是發病了,到時候還不得把自己撕碎!
於是,他做了一個違背祖宗的決定。
在君不臣默默的放下了那份記錄文件,並且目光深深的看著他,二人四目相對時。
他顫著聲音說:“我錯了....”
.......
事到如今,反抗沒有用,據理力爭沒有用,反倒還會在君不臣的心頭再平添一點怒火。
楚衍慣會看人,知道人在什麽時候最不能惹,最不能碰,為今之計,他只有乖乖認錯,才能以此請求得到寬大處理。
畢竟他此行可是與蕭穆有關,蕭穆還是被君不臣親手給送進去的,他這樣的行為簡直是在君不臣的雷點上蹦迪啊!!
君不臣一言不發,但是可也從他緊繃的肌肉上看出他此刻並不平靜。
楚衍開始思考他這樣的小身板可以經得住幾招。
就在這個時候,冷風輕輕的把門吹開。
此刻本該躺在床上睡覺的君忘卻毫無預兆的出現在二人的眼前。
幽深的月色下,楚衍覺得這個孩子莫名的危險。
君忘慢慢的走近君不臣,拿起他的手,在他的掌心裡書下幾個字:讓我來處理。
君不臣額上的青筋微微緊繃,仿佛在努力跟什麽樣的情緒做著劇烈的掙扎。
最後,他深深的看了楚衍一眼,然後一聲不吭的出去了。
只是,在走出門外的最後一眼裡,楚衍看到了君不臣的血瞳裡,好像浮現了一絲藍光。
那光芒轉瞬即逝,很快就無法捕捉。
門被重重的關上,仿佛連牆壁都要被撕裂。
楚衍呆滯的站在原地,還在思考著君不臣剛才的樣子為何如此奇怪。
但是很快,他就無法繼續思考下去了。
因為君忘已經悄無聲息的握住了他的手,帶他往桌子那邊走去。
楚衍不知為何突然緊張了起來,因為君忘拽著他的力氣非常的大,與他平靜異常的臉完全不符,他此刻絕對是帶著些怒氣的。
難道這孩子年紀輕輕就跟哥哥站在同一個立場上,已經開始堅定不移的厭惡蕭穆,於是更加厭惡主動去尋找蕭穆的自己了嗎。
這是不是說明自己很快就要下崗了?
楚衍被君忘推在了椅子上,由於重心不穩,他的身體靠在椅背上,雙手下意識的想往前扒住桌角。
可是很快他就後悔自己的這個舉動了。
因為君忘趁機抓住了他的手腕,將他的手扣在了桌子上。
下一秒,桌面上就出現了一個自動裝置,一個圓形鐐環就這麽嚴嚴實實的把楚衍的手腕卡在了桌子上,動彈不得。
楚衍開始害怕了。
這種逃不掉的感覺,讓他頃刻間丟失了很多安全感。
他顫抖著目光詢問著君忘:“你這是在做什麽?給我松開。”
君忘卻捧起了他的臉,微笑著,靜靜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注視著自己驚慌失措的小獵物。
他冰涼的指尖劃在楚衍的臉頰上,輕輕的書下:乖,懲罰你幾分鍾。
楚衍人都快嚇傻了。
君忘已經很久沒有露出這樣的表情了,他是不是受什麽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