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就從一隻淡定的考拉變成了一個受驚的小貓。
不懂就問,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君不臣是什麽時候過來的啊!!!
少年根本就沒有把君不臣放在眼裡, 只是依戀的看著楚衍,還像隻柔軟的綿羊一樣小心翼翼的蹭著他的臉頰。
君不臣陰沉著臉看著這一幕。
當然他可能沒帶有什麽私人感情,因為他的臉一直都是陰鬱至極的, 仿佛上帝隻給了他這一個表情。
君不臣看著自己患有自閉症的弟弟居然第一次主動與人如此親近, 而且這個人還是一個和他素不相識的帝國人質, 這樣的認知讓他感到十分的意外。
他這個弟弟有一個怪病, 那就是完全記不住人的臉,故而醫生判斷他每一天就算面對相同的人也會覺得陌生。
或許正因為如此,他的這個弟弟才會叫君忘吧。
曾經有不少醫生試圖通過心理治療來讓君忘慢慢的能融入正常的人際交往,可是他甚至連這些醫生的臉都記不住,不管他們用盡多大的細心和耐心,君忘永遠都不會張口對他們說一句話,也不會敞開自己的心扉。
君不臣想著自己的弟弟大抵這輩子就這樣了。
或許是因為手足之親,君不臣連多聽別人說一句話的耐心都沒有,但是居然願意花費時間和金錢去治療他的弟弟。
只可惜,一切都沒有成效。
可是現在,居然有一個人打破了這道壁壘。
君不臣從來沒有想到過弟弟會有這樣的舉動——
君忘居然把這個敵國質子壓在身下動彈不得,而且滿眼都是得到心愛之物的欣喜。
這件事不能說是稀罕,只能說是前所未有。
君不臣居高臨下的審視著楚衍,赤紅的瞳子裡不知正滋生著怎麽樣的情緒。
楚衍大氣也不敢出,一動也不敢動,生怕這個君不臣認為是自己是野豬拱了白菜。
可是真的是白菜先動的手啊!!!
為了盡快的解釋清楚現在的狀況,楚衍想要趕緊跟身上的少年拉開距離,以免心思詭異的君不臣誤會了他們之間的關系。
於是楚衍就開始奮力想掙脫桎梏自己的那雙手。
但是他依然沒有得逞。
他明明是一個成年人,可是他的力道放在少年那裡居然顯得有點可笑。
最後還是君忘舔了舔楚衍的臉頰,這才微微覺得滿足,慢慢的站了起來。
楚衍松了一口氣。
松著松著他就覺得不太對勁。
慢著...
站起來了!
那那個輪椅是幹什麽用的!!!
楚衍莫名的有一種被詐騙的感覺,甚至連詐騙舉報電話的號碼都想好了。
然後他就看見君忘自顧自的坐在了輪椅上,君不臣將躺在地上的經濟學放在了君忘的膝間,並細心地將鋼筆夾在了書縫之間。
君忘並沒有看令他癡迷的書籍,而是專注而留戀的盯著楚衍的面龐上,那被整整齊齊的寫上的兩個佔有欲滿滿的字。
他露出了純真而病態的笑容。
純真和病態,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居然可以在一個少年的身上得到淋漓盡致的體現。
楚衍的心尖不由得發顫起來。
***
楚衍在聯邦的待遇就如同被打入冷宮的嬪妃。
同他一同居住的還有來自各個國家的質子。
其中有的人還年紀尚幼,有些人已白發蒼蒼。
楚衍非常完美的融入了白發蒼蒼的那一批人,平日裡就喝喝保溫杯裡泡枸杞,日常讀書看報外加早點睡,閑的沒事就拄著拐杖出去曬太陽,提前步入了晚年生活,感覺身心愉悅,渾身舒暢。
這裡年過花甲的老人質也非常欣賞這位剛剛加盟進來的年輕人,覺得他年紀輕輕就氣質沉穩,絲毫沒有因為自己屈尊成為人質這樣的事情而從此自暴自棄,鬱鬱而終,實在是可教之材。
要知道,這裡有很多與楚衍年紀相仿的人質,他們剛來的時候每天都哭喊嚎叫,完全無法接受自己已經成為階下囚了的事實。
不過後來哭累了也就都認命了。
楚衍就不一樣了,他權把這裡當做養老院了。
每到晚上,老人質就會帶著他搬個小板凳到外面排排坐著,一邊看月黑風高,一邊聊家長裡短。
當然聊的最多的還是君不臣和君忘這兩兄弟的事。
據說當初有一個人質想接近位高權重的君不臣。
但是他一沒權而沒勢,於是決定用身體去誘惑堂堂聯邦總統。
楚衍默默吃瓜:“然後呢,然後呢,然後他怎麽樣了?”
老人質:“然後他被閹了。”
楚衍:“?”
莫名覺得□□一疼是怎麽肥事!
老人質繼續跟他說道這個故事:
話說當年那個年少無知的人質為了吸引君不臣的注意,於是決定先從他的自閉症弟弟開刀,畢竟一個自閉症的人應該沒有多少殺傷力。
可是他錯了,大錯特錯了。
他千方百計的想要討好君忘,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君忘根本記不住人的臉,也就是說,他每次討好君忘的時候,在這個少年眼裡,他都是一個陌生人。
老人質表示:“從小看大,君忘殿下估計要單身一輩子了。”
楚衍懵懵懂懂的聽他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