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衍又開始熟練的進行思想教育:“我覺得這完全是沒有意義的爭端,這些國家兵力應該利用在建設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的偉大國度上,而不是逞一時意氣,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抬眼一看蕭穆,楚衍發現他滿臉寫著“卡殼了”和“不能明白”。
楚衍當時的心情,那叫一個恨鐵不成鋼啊。
怎麽不明白呢,為什麽就不能明白呢。
我對你很失望。
蕭穆當然不能明白。
但是楚衍此行的目的確實被他剛才那麽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給實現了。
他....喜歡君不臣。
蕭穆想過無數種可能,依照他的性格,楚衍來這裡的目的可能只是為了阻止他興兵作亂,他大概會用“這樣做沒有意義”,或者“不希望看到那樣的場面”這樣的理由來讓他放棄。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理由。
蕭穆目光直勾勾的注視著楚衍,裡面洶湧的情緒讓他心慌。
他幾乎是慘笑著問道:“你是認真的嗎。”
楚衍:“其心之誠,天地可鑒!”
天地可鑒....
好一個天地可鑒。
蕭穆紅著眼睛,面色極其壓抑道:“之前在監獄裡,他說要將你的身體部位切下來送給我,你忘了?”
楚衍信誓旦旦:“那是玩笑話,他對我很好。”
“他有狂躁症,是時不時的會發瘋發狂。”
“他從不對我發狂。”
“你覺得他會喜歡你嗎?”
“我愛他。”
“可是他是聯邦的總統,你是帝國的皇...”
“我不是。”
楚衍一臉平靜的重複道:“我不是。”
蕭穆十分意外的看著他,眼中全是難以置信。
他不是皇子這件事,明明是被他們給瞞下了的。
為什麽他會知道。
楚衍一臉深沉的看著蕭穆,低聲道:“元帥,我知道的事情,其實遠遠比你想象得要多。”
蕭穆目光愣怔的看著他。
這個人.....
他控制不住的苦笑道:“那你知道我為什麽要做這些嗎?”
他的手掌慢慢的貼在楚衍的臉頰上,指腹輕輕的蹭過他的眼角,用一種仿若認命般的口吻說著:“君不臣說的沒錯,我對你動心了。”
楚衍緊張的聽著他的話,心中的各種情緒亂做一團,腦子裡稀裡糊塗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不應該啊。
動心,你為什麽要對一個幹啥啥不行,擺爛第一名的人動心啊!
你不是應該最歧視我這種人嗎?
你振作一點啊!
看著楚衍明顯不相信的表情,蕭穆的心中自嘲的笑了一下,然後俯下身來,動作輕柔的撩開他的劉海,然後,極其溫柔的吻了上去,很專注,很耐心。
楚衍就這麽僵硬地感受著額頭上的溫度,心中頓時排山倒海!山雨欲來!天崩地裂!!
他他他他他他他親!!!
Why!!!
楚衍嚇的大氣也不敢出,身體恨不得跟身後的書架融為一體,或者這地面能不能突然破個大洞,他現在真的很想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跳進去,跟這個監獄說拜拜。
身體的反應機能被剝奪了個七七八八,明明是一個很親昵的吻,卻粗暴的奪走了他所有的思考能力。
好在,蕭穆並沒有用這個吻折磨他太久,在楚衍做出有效的反抗之間,他已經率先同他分開了,目光中喜悲摻半,讓楚衍一肚子的情緒排解不出來,只能一股腦的堆在心裡,凝成一個不軟不硬的疙瘩。
蕭穆輕聲道:“既然你說了,我就不會再做那麽瘋狂的事情。”
“是你的話,我願意去聽。”
“但你也要做好心理準備,我是絕對不會允許你和君不臣在一起的。”
楚衍想說小夥子,摻和別人感情是不會有好果子吃的,但他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只是勸說道:“你分明還有大好前途,你知道應該怎麽做的,君不臣能給你想要的,你....”
可蕭穆只是平淡道:“可是我已經厭倦了。”
上輩子,榮耀加身,卻厭倦無比。
可是這輩子,能這樣子跟眼前的人說說話,他都覺得無比喜悅,猶如死水復活,枯木逢春。
***
管事為了混進人質招待所可以說是付出了十二分的努力,他在經過喬裝打扮後,以中年男子之軀同那些年逾半百的老人打成一片。
有的時候他能在這裡看到楚衍安靜澆花的身影。
他還衝上去打了招呼。
他以為自己會看到這個充滿生機的小夥子轉過身來,衝著自己展露一個大大的微笑,並熱情的詢問他:“你怎麽過來了呀?”
可是,他看到的卻是一張極其冷漠的臉,那表情仿佛再說:你擋著我的花吸收太陽能了。
管事隻好悻悻的站到一旁,臉上也忍不住的發怵。
楚衍是這麽不近人情的人嗎?
難道說死了老人這件事情真的給他幼小的心靈帶來了不可磨滅的傷害?
那看起來這孩子還是很通人情的,傷心的連性格都變了。
管事又將特意給他帶的茶葉取了出來,希望能讓他開心開心。
他以為見到這麽好的茶葉,他一定會開心到飛起——畢竟這可是這孩子平時想偷偷泡一點都會被自己給逮起來好好教育一頓的好茶葉,嫩,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