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衍囁嚅道:“沒...沒怎麽。”
雖然他這麽說,但是宋酌一點也不放心。
不知為何,他現在突然懷念起了以前。
以前的楚衍把他當成小孩子來看待,什麽心裡話都願意跟他說,讓他體會到了什麽叫無微不至。
病毒自出生起,身邊就潛藏著無數的殺機,這些年來,他遇見過的危險不比刑淵少過分毫。
可是楚衍對待刑淵的態度卻跟對他是完全不同的。
他曾經對待自己是對孩子的寵溺,對待刑淵卻猶如在對待自己暗戀的人,小小的心思裡充滿著心動和慌亂。
時至今日,宋酌總是忍不住的想著,倘若楚衍也能喜歡自己,也能對自己露出那樣的表情,他會怎麽樣?
他無法想象自己那時候的情緒。
但或許是因為從來沒有得到過愛...
所以此刻,他也完全無法想象,如果自己得償所願,他會有多開心。
只是,有些快樂似乎只能存在於想象中。
就像是看著楚衍方才防備他的模樣,他感覺自己的心像磨刀石一樣,傳來了陣陣的鈍痛。
......
刑淵這些天一直廢寢忘食的待在主神空間。
他一刻都沒有休息,一刻也不敢停歇,他必須盡快的找到楚衍現在到底被病毒帶到了哪個世界,只有知道這些,他才能立刻采取營救行動。
可是想要在這些世界中找到楚衍的身影,那簡直就猶如大海撈針,其難度和複雜度都是難以想象的。
何回還是第一次看刑淵這麽執著的樣子,心中有一絲絲的不平衡。
唉,同樣是他的狂熱粉,為什麽楚衍和他的待遇就是天差地別呢。
但凡刑淵願意在自己丟掉的時候也這麽關心自己,他表示自己完全可以為他哐哐撞大牆!
可惜現在,這一切想法都不成立,他只能任勞任怨的去幫主神定位楚衍所在的世界。
可這無疑是難如登天的,就算真的能找到,也不知道要耗費多久的時間。
在大約過了五天之後,刑淵看著主神空間的操縱台,心中慢慢冒出了一個想法。
雖然,那是一個十分急於求成的法子。
現在的主神空間定位不到楚衍的世界,是因為病毒統治的高負面值世界不受時空管理局的掌控。
所以,如果他想要快速找到楚衍的世界,就必須以身犯險,收服一個又一個高負面值的世界。
雖然他是主神,但想做到這個地步,無疑也要付出很多的代價。
但是,沒有什麽代價比日日待在這裡更煎熬的了。
誰也不知道楚衍現在的安危,這是最最磨人的地方。
何回看到了主神眼中的深思和執著,心中突然湧過了不好的猜想。
不會吧...
在刑淵的眼中的思緒慢慢沉澱時,何回猝地抓住了他的肩膀,緊張道:“刑淵,你沒有在想什麽可怕的事吧。”
刑淵的理智被他稍稍拉回了一點,但是何回清醒地知道,他並沒有改變主意。
何回面色一沉,暗暗提醒道:“刑淵,高負面值世界裡充斥著無數的惡念,歷代主神沒有一個能做到完全收服,這已經成為了一個歷史遺留問題,你沒有必要淌這趟渾水啊。”
“放棄吧,那只是一個連獨立執行任務都做不到的任務者,就算是真的出了...出了什麽事,我們的管理局也不會受到絲毫影響。”
刑淵看了他一眼,目光堅定地回答道:“我不能放棄我手下的任何一位任務者。”
何回知道刑淵執拗起來是任誰也無法改變的,他抿了抿唇,縱然萬般不甘,也隻得慢慢地松開了手。
在刑淵轉身離開之後,何回輕輕低喃著:“如果是我被病毒帶走了,你也會這樣不遺余力的拯救我嗎?”
刑淵已經離開了,沒有人能回答他的問題。
......
陰雨連綿,窗外冷風不止,環境惡劣
楚衍在這裡已經呆了快一個星期了。
他覺得自己不能在這樣坐以待斃了,必須想辦法逃出去。
宋酌把自己帶回來一定是存有目的,雖然他不知道這個目的究竟是什麽,但是他很清楚,宋酌一定是和刑淵站在對立面。
既然如此,他就更不能任由著自己一直在這裡坦然的接受宋酌的軟禁。
而且,他也無法想象,倘若自己一直待在這裡會是一個怎麽樣的生活狀態。
旅遊是從自己活膩了的地方跑到別人活膩了的地方。
然而眼前這個地方與其說是別人活膩的地方,倒不如說更像一個死氣沉沉的墳場。
就好像有嚴苛的法律懸在每個人的頭上,讓他們沒有辦法大膽的表達自己的情緒,每個人都帶上了冰冷的面具,面對自己和宋酌的時候,畢恭畢敬的就像機器人一樣。
楚衍是一個普通的人類,這樣的環境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過壓抑。
他決定逃跑。
現在他的面前擺著這樣幾個問題。
第一,他的手上還有鐐銬,在宋酌不再的時候,他的活動范圍隻限合格繩索能到達的地方。
第二,他不知道自己現在身處於哪個世界,也不知道應該怎麽把自己的情況匯報給時空管理局。
第三,這裡看似冷漠不言的仆人其實都是宋酌的眼線,一旦他有任何異常的舉動,很難保證他們會不會將這些事情一五一十的回報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