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今天似乎有點不一樣。
有一個黑衣黑帽的青年和一個外表極為惹人注目的男人坐在一起。
他們一個帶著口罩看不清表情,另一個表情始終平淡如水,仿佛這個校園裡的人在他的眼裡都是螞蟻罷了。
在某一個瞬間,白何生感覺自己的目光和那個黑衣青年的視線交匯在了一起。
因為白何生是一個很靦腆的人,所以視線碰撞之後,他就慌忙移開了視線,快速的走開了。
楚衍看著那人孤獨的背影,一時之間想到了曾經孤立無援的自己。
刑淵知道他想起了往事,於是抬起手來在他的腦門上摸了摸,示做安慰。
楚衍的頭髮細而軟,摸起來手感很好。
大概是很少這樣被人撫摸,楚衍下意思的有點想躲避,但是他感覺自己並不排斥,對方又是好心,便隻好受著了。
比他想象的,要舒服,要溫暖。
刑淵問他:“你打算怎麽做。”
楚衍回答道:“我想讓揚志群為他的行為付出慘痛的代價。”
刑淵微笑道:“那就聽你的。”
楚衍這時候抬眼看著他,問道:“你為什麽要幫我啊?”
刑淵長久的看著他,又抬眼注視著天空,回答道:“或許是因為,我曾經也是一個任務者吧。”
他這話說的,難道他現在就不是任務者了嗎?
一看就是一個已經升職加薪的老員工了。
楚衍戴好了帽子,然後準備到外面的商店裡買錄音器什麽的預備著。
刑淵問他:“這麽著急,你現在有現實世界的貨幣嗎?”
楚衍頓了頓,表示自己好像還真的沒有。
刑淵像狐狸一樣眯了眯眼,道:“無妨,我的系統空間裡什麽都有。”
楚衍愣怔的看著他,直觀感受上就是感覺自己不小心傍上了一個大款。
白何生的整個下午都在煎熬中度過。
雖然普通大學生面對下午滿課也覺得煎熬,但是他們下課後就可以上躥下跳的衝到食堂乾飯,而白何生則還要膽戰心驚的等待夜晚的到來。
放學的時候,太陽還沒有落下,夕陽將天邊染成血紅。
白何生腳步虛軟的走在路上,同身邊朝氣蓬勃的青年們格格不入。
有人不小心撞在了他的肩膀上,他失魂落魄的,腦子沒有反應過來,反倒先低著頭跟人道歉。
那兩個人就一會你一個對不起,一會我一個對不起,看起來十分滑稽。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滑稽的事情,竟慢慢地讓白何生從那種令人絕望的壓抑中緩過神來,拍了拍臉,安慰自己一定要振作起來。
明天何其美好,他絕對不可以輸在今天。
可是,他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根本就不知道應該怎麽做。
他就這樣沮喪的隨著人潮往校門走去。
這時候,他在人群中看見了一道巍然不動的身影。
那個人他並不陌生,因為他們今天中午才剛剛對視過。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得這個人在等他。
不過這怎麽可能呢,他來到這個學校後每天不是去自習室就是泡圖書館,身邊很少有什麽朋友。
別是在等別人吧,就他還在自作多情。
他搖了搖頭,目不斜視。
就在他們即將擦肩而過的時候,楚衍輕輕道:“白何生。”
白何生瞳孔驟然放大,愣愣地往楚衍的臉上看去。
楚衍立於人潮之中,血紅的夕陽就撒在他的身後,將他的輪廓鍍的柔和而絢爛。
他的眉眼舒緩,溫聲道:“我可以幫你。”
***
晚上七點的時候,楚衍敲響了本市市長的家門。
開門的是市長家裡的管家,打量了一下楚衍這一身的行頭,然後皺著眉道:“這位客人,請問你有預約嗎?”
刑淵跟在楚衍的身後,他的相貌清俊儒雅,看起來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貴氣,就好像塵世間的功名利祿都與他沒有關系一樣。
管事感覺自己被一種莫名的力量給控制住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身體已經客客氣氣的把楚衍一行人給請了進來。
白何生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兩隻手糾結在一起,十分緊張,大氣也不敢出。
曾幾何時,楚衍也如他這般生澀敏感。
但是,過盡千帆後,他已經知道這種軟弱是無法保護自己的。
所以從他進入時空管理局的那一刻起他就決定,以後無論有多害怕都不要輕易的表露出來,因為他知道這個世界到能保護自己的人只有自己。
彼時市長正在辦公室裡瀏覽新一期的競選文件,他聽到管家敲門進來,說有客人。
市長愣了愣,肅穆起一張臉,想著今天沒有預約要來拜訪的訪客啊。
他並沒有什麽心思接待客人,現在正是選舉的關鍵時期,他不想把精力放在不相乾的人身上。
仿佛知道他在想什麽一般,這時候管家出聲道:“聽客人說,他們此行事關選舉。”
市長聞言心思一動,目光敏銳的落在了外面那幫訪客身上,表情如同川劇變臉一般,由一開始的不屑一顧轉變成熱情招待。
沙發上,楚衍坐在中間,剩下兩位一個雲淡風輕,一個目光瑟縮。
楚衍其實也不是一個很有底氣的人,但是不知為何,身旁有刑淵在,他就覺得自己抱上了一條好粗的大腿,面對這位曾經高不可攀的市長大人,他卻覺得沒有什麽好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