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臨:“當然,這是他剛生我的氣,咬的。”他話鋒一轉,“不然,還能是什麽東西咬的?”
話說到這份上,落陽有些啞口無言。再逼問就顯得知道些什麽。他身旁的晨陽輕輕哼了一聲。
周夫人滿臉無措:“這是,這是……”
越臨輕輕一按他肩膀:“無礙。我們先走了,夫人慢慢待客。”
說完,和楚寒今走出前堂。
到避開了耳目的地方,越臨才將手重新拿出來。楚寒今接在掌心看了看:“怎麽回事?”
越臨說了棺材裡的異常。
楚寒今應聲,將他的傷口包扎完畢,又輕輕捏了捏他的指尖。
微微酥麻的觸感,越臨垂下眼睫:“怎麽了?”
楚寒今才冷不丁來了句:“叫你說是我咬的。”
不過他現在心態比以前穩了不少,再聽到越臨胡言亂語,至少不會當面拆台,而是忍一忍,到沒人的地方再和他秋收算帳。
這樣很好。
不知不覺,他倆已經成為一個陣營了。
楚寒今仔細看他的手:“傷口無毒。還疼不疼?”
疼不疼麽。
站在朱牆的桃樹之下,越臨垂眼想了一會兒。這點皮外傷對他來說沒事兒,跟撓癢癢似的。不過聽楚寒今這麽一問,越臨道:“……疼。”
楚寒今不清楚那棺材裡到底是什麽邪祟,眼看這手掌,咬得血肉模糊,便輕輕握緊了他掌心,傳送靈氣療傷。
他的靈氣乾淨溫潤,宛如清風,讓人心情微爽。
而且那掌心白得跟玉石似的,觸之溫和。
越臨緩緩垂下眼睫,看著眼前的身影。
楚寒今邊傳送靈氣,邊思索為什麽越臨一將手伸進棺材裡那兩位修士就來了,大概率是怕被人發現什麽,也有可能是有東西通風報信。
何況那周夫人,明明對修士印象並不好,可看見這兩位來時依然笑模笑樣,只是笑意中有著偽裝。
如果不是單純的意外,這位周少爺的死,或許跟這兩個修士有關系。
至於具體是不是這樣,還得再探。
“越臨……”楚寒今抬眸,準備說出自己的猜測。
可他徑直對上了越臨深金色的瞳眸。
越臨牽他的手,合了兩手輕輕地握著,跟握住了什麽寶貝似的,動作特別小心,指腹無意蹭過他光潔的手背。
溫熱的觸動感沿著手背,像火燒了似的,一下蔓延到心口。
哪怕以前做噩夢,都是夢境,都是虛無,都非常倉促而且不真實,而且處於漆黑的深夜。
那時候,總覺得觸動感在黑夜之中,並沒有真正抵達到心裡。
可此時此刻,郎朗的烈日之下,越臨輕輕握住了他的手,且在無意之間,似乎牽了好久了。
“……”
掌心微微起了一層潮濕的汗。
越臨的手指微微有些粗糙,包裹著他,指骨覆著傷痕,在他的映襯之下,楚寒今指節白皙修長,微微有種被欺.凌和壓製感。
不知不覺,已經牽了一段時間了。
楚寒今剛想問:“還疼不疼?”
才意識到這個話題也有點曖昧。
楚寒今想把手收回來:“沒事了吧?”
他以為面對這種猝不及防的尷尬,越臨也會松開手,沒想到他做出抽手動作的一瞬間,越臨反而牽得更緊,緩緩地上前,輕輕將他抱進懷裡。
楚寒今怔了一下。
越臨眉眼直直地看他,沒有避開,也沒有找其他的話,徑直道:“你的手好軟。”
楚寒今:“……”
越臨看他的眼睛,聲音有些感動:“謝謝……”
楚寒今:“……”
越臨慢慢抓著他的手,放到唇邊親了一下:“我早就想這麽幹了。”
第30章 30
楚寒今低頭看被他親了一口的手。
沒有其他痕跡,但沾染著淡淡的水漬。
一股紅意和難以遏製的慌張湧上來,楚寒今罵了一聲“混帳!”,轉身匆匆往人多的地方走。
他腦子裡混亂極了。
這個人就是無禮,無禮,無禮。
誰允許他親自己手了?
還在光天化日,這麽多雙眼皮子底下!
楚寒今邊想邊走,聽到背後的聲音:“我們去哪兒?”
楚寒今答:“死者房間。”
越臨:“那路走反了。”
“…………”
死者房間在二門右邊的廂房,旁邊種了竹林,看得出這少爺生前挺有雅趣,而現在門廊貼著符紙,又有負責喪葬的婆子和男人在院子作法,吟誦些咒文,將紙錢撒的滿天飛。
楚寒今和越臨踏入院中時,他們看了一眼,繼續專心致志吟誦咒文,卻是旁邊兩個榮枯道的修士問:“幹什麽?”
越臨說:“過來吊唁,周少爺死得可惜。”
那修士搖頭,咄道:“出去出去,這裡忙正事,別來犯了忌諱。”
不讓旁觀,隻好退出去。
不過走到門口時,楚寒今卻道:“我看清楚了,是一道往生咒。”
越臨:“嗯?”
“榮枯道的符咒禁製,我曾經學過一些,”楚寒今說,“那就是一道最基本的鎮壓怨魂的符咒。無悲無恨,舍棄執我,方能往生。這則咒術的目的勸惡魂向善,不再作惡。”
越臨:“你還會榮枯道的符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