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這麽清純啊?奴家怎麽不信呢?哼~”那聲音扭得一波三折,聲音也嬌滴滴的,充滿了嬌嗔,一時讓楚寒今聽著都有些耳熱,沒想到有人說話是這種腔調。
越臨也沉默了會兒,說:“不騙你。”
“哼~奴家就知道,爺舍不得騙奴家~”
如此媚態,讓楚寒今皺了下眉。
男人都喜歡嬌滴滴的,哪怕平時看著不嬌,但在床上也得嬌,一聲下去骨頭都酥一半,青樓妓子大多習此風氣。
不過旁人聽起來,確實過於淫詞豔調了一些。
越臨明顯受不了:“我只能使點法子了。”
楚寒今:“嗯?”
他的疑慮維持時間並不長,越臨似乎端起了酒杯:“來,喝一杯。”
喝完沒片刻,那位小倌兒便站起身:“哎喲,我先過去一趟,馬上就回來。”
楚寒今沒想到他就這麽走了,問:“你做了什麽?”
越臨:“我往他酒杯裡放了點藥。他鬧肚子了。”
“……”
楚寒今剛點頭,對面又是一聲嬌笑:“爺,怎麽一個人坐著啊?奴家來陪您說說話~”
越臨:“又來一個。”
楚寒今覺得稍微有一點棘手。
越臨總不能讓這群人全鬧肚子吧?那也太奇怪了。
“爺,喜歡聽什麽小曲兒,奴家給你彈?爺,是奴家長得不漂亮嗎?怎麽看都不看我一眼,爺這雙眼也太高了~”
越臨:“……你隨便彈。”
他應付該女子時,耳畔靜了一會兒,響起楚寒今清冷的聲音:“我現在過來找你。”
說完,楚寒今站了起身。
猜到會有人盯著,楚寒今沒有滅燈,易容了身形走出大街,來到紅翠飄搖的青樓前。他偽裝成路人的臉,進門照著越臨說的流程,先點了壺茶。
沒片刻,耳畔有人說話:“剛才那位爺長得真俊朗,百裡挑一的人才。就是眼皮高,只顧著喝酒,根本看不上我,哎……”
楚寒今側頭,辨認出這聲音,正是方才那位小倌兒。
他此時正跟人嗑瓜子,嘖聲,甩了甩頭:“要是能和他睡覺,我不要錢也行啊。”
他說完,注意到旁人看著他。
楚寒今聲音一絲不苟,但說的卻是青樓行話:“陪我喝酒。”
“哎~來了來了~爺什麽時候來的啊,奴家方才都沒瞧見,今天天氣真熱啊……”小倌兒領著楚寒今去他的小屋。
不過剛一關門,楚寒今道了聲“得罪”,抬手在他後頸一打,人直接軟綿綿地倒下,被楚寒今接在手裡,送到榻上。
楚寒今附耳聽了聽門外的動靜,易容成他的模樣。
他開門,大步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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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的帷幔之中,有一個人遠遠地站著,時不時望向這邊,不用說都能猜到,這是落陽安排的眼線。
“爺~你想聽什麽曲兒就說啊,奴家給你彈~喜歡漂亮的,我們這裡都有,怎麽悶著不說話啊?”
一張張花團錦簇的臉,讓人起膩的聲音。越臨相貌好,閑著的妓子全都來調笑他,他卻巍然不動,這群人調笑得更來勁。
越臨將酒杯放回桌上,歎了聲氣,聽見鈴鐺裡道:“我來了。”
他一抬頭,還是方才那位小倌兒的臉,但氣質截然不同,眉眼隱約顯出幾分矜貴,坐下僵聲道:“我陪你喝酒。”
越臨抬眸。
空氣中傳來熟悉的香氣。他點了一下頭,肩膀放松下來,拉過楚寒今的手腕摟懷裡,語氣頓時輕浮起來:“等你半天了,怎麽才回來?”
“原來有等的人了啊?”
“哎呀,難怪都看不上我們呢。”
“姐妹們,散了吧散了吧。”
周圍的人作鳥獸散。
楚寒今隻覺得有些不穩當,被他摟坐在腿上時,扶著他肩蹙了下眉:“別……”
“周圍的人都這樣。”越臨說。
楚寒今側頭一看,青樓不愧是青樓,果然浮豔浪蕩,不僅摟著人坐腿上,直接湊著臉親吻芳唇的人也不少,甚至有人手都摸到了大腿根。
楚寒今收回視線,被越臨捧著臉擋住眼:“不看那些下流的東西。”
“……”
他的手心微熱,讓楚寒今稍稍紅了臉,將頭別開。
要真說下流,他做夢時看見的,不知道比這下流多少倍。
楚寒今雖然易容了,但身上還是熟悉的香氣,相似的味道,越臨湊近聞了一下,立刻被楚寒今警告性地一推手:“別亂來。”
“不來,不來。”越臨說,“只是單純的偽裝。”
那邊人時不時調頭來看。
不過此時此刻,楚寒今被抱坐在腿上,輕輕搭著他肩頭,宛如一副鴛鴦交頸的恩愛模樣,挑不出一點錯處。
半晌,越臨輕輕攬著他的腰,道:“你太緊張了。”
能不緊張嗎?
大庭廣眾,摟摟抱抱。
還嫌他不夠配合?
越臨再抱了抱他:“沒事,放松就好。”
在那人的眼裡,這兩人正耳鬢廝磨,說悄悄話。
不過越臨說的是:“我身上酒味重嗎?”
楚寒今:“有一點。”
“我散散,免得你和小孩兒聞著不舒服。”
“……”
被他這麽說,楚寒今不由得在意起了他身上的味道。酒味很淡,更多的是一種乾燥熱烈的暖意,混雜著身上被沾染的香粉味,但遮掩之下,其實是一種挺奇怪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