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偏偏就這麽巧,其中一顆被慕宗主討去?”
楚寒今碾碎了指尖的粉末,靜靜走到慕斂春跟前,舉起手掌:“給你的那一顆,還能不能拿出來?”
慕斂春:“什麽意思?”
“一共三顆,倘若你拿不出來,證明毒很可能是你下的。”
慕斂春像是忍俊不禁,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楚寒今,我真沒想到,你為了構陷於我竟然會想出這麽多借口。丹毒嗎?巧了,我還真拿得出來。”
他手伸到袖中,掏出了一顆白玉珠似的丹藥,仿佛為了讓他看清楚似的晃了晃,遞還給流離道的人:“丹毒我沒用,還在我手中,你現在又有什麽話說?”
楚寒今只是哼了一聲,面無表情:“蘭宗主,他是否一直和你走在一起,從未離開過你的視線?”
蘭宗主神色發怔:“要說毫未離開也不可能,但離開的時間也不長,左不過片刻之間。”
慕斂春:“對了,片刻之間,我並不能趕去放毒,你的猜測又錯了,還什麽話好說?”
一番懷疑不僅沒起到作用,反而讓慕斂春撇清了殺人嫌疑。不過楚寒今臉上毫不見灰敗之色,反而半蹲身,“哐!”地抬手一掌拍在地面。
周圍人露出驚訝之色,眼見一道地面湧出金色紋路,山體發出驚天動地的搖晃之聲,“嘎嘎”不止,淡淡的波紋籠罩在四周,原來是在這山裡設下了幾道結界。
眾人嚇了一跳,左右對視後又要抽劍。
楚寒今抬手安撫:“諸位不用驚慌,此陣不是為了殺人,而是為了找凶手。現在周圍都被法陣圈住,天羅地網,蚊子都難飛出去,凶手自然也逃不了。我們可以慢慢地找。”
慕斂春臉色一變:“你這是要幹什麽!!”
楚寒今:“人總不會憑空消失,既然不是你殺的,也不是我和越臨殺的,那必然有一個殺人凶手,就在我們人群當中,或者說——”楚寒今抬手一指,“就在這山洞之中。”
“這……”
周圍的人互相對視一眼,不知道如何是好。
有道理,好像又沒有道理。
把所有人框在法陣中,不許離開,未免太過霸道,也太傷人的自尊心了。
慕斂春抓住這個,轉向蘭宗主和負陰君:“你們要看他如此兒戲?把我們當豬圈起來,跟小孩子過家家似的,這未免太可笑了。”
楚寒今:“你慌了?”
慕斂春:“我慌什麽?”
“你想讓雪刀與流明以自相殘殺結案,萬萬沒想到我會懷疑這是他殺,真正的凶手就在洞中,哪怕凶手不在這洞裡也還有殺人的痕跡!”
慕斂春臉色難看:“你到底在說什麽?”
“我在說什麽,進這洞裡一探便知。”
現在的情況妙就妙在,慕斂春不想讓他進山洞卻就毫無辦法。若是六宗之人完好無損,楚寒今和越臨未必是他們的對手。可問題就在於經過了這次六宗內鬥,死的死殘的殘,多少人身負重傷,已無法再對楚寒今造成致命威脅。
楚寒今想做什麽,再沒有人能攔得住。
楚寒今執意要進山洞,眾人何嘗不明白,待了半晌,負陰君先道:“既然如此,那就進洞裡找找真凶。”
慕斂春怒極:“倘若二宗的確是自相殘殺呢!”
眾人對視:“……這。”
慕斂春再喝:“倘若他倆只是找個借口要把我們騙入洞中趕盡殺絕呢?”
“對啊,對啊。”
眾人恍然大悟,紛紛點頭。
“危言聳聽,”楚寒今冷笑道,“你不想讓我入山洞找人,無非是怕我找出白孤,不對嗎?”
慕斂春道:“我有什麽好怕的?楚寒今,你心好毒,你想害我,卻反栽贓於我。”
楚寒今:“我這是跟你學的,師兄。”
他倆互相指責,眾人簡直搞得糊塗了,實在也不知道該信誰。只不過唯一的真實擺在跟前,那就是楚寒今和越臨勢強,他倆的反抗毫無用處,不配合只會被永遠困在法陣當中。
負陰君重複道:“先查清楚流明和雪刀死亡的真相。”
說完,他原地坐下,將抱陽君放倒在地,雙手托於他後腦輸送起靈氣治療,閉目再不管眼前的事。
從那金籠雙生咒可得,凶手必在慕斂春與楚寒今之間,大家都乏了,不如讓他倆先辨出個是非。
眾人眼看負陰君鎮定坐下,自己更不是楚寒今的對手,便也在旁坐下。
楚寒今知道眾人所想,著手安排進入洞穴,先詢問流離道修士:“你們找到二宗屍體的地方在哪兒?可否帶路?”
修士:“請隨我來。”
楚寒今又轉向門派:“為了做個見證,請諸位宗門各派遣二人同往,在旁監察,以免到時候真相大白,卻再被有心人操縱顛倒。”
眾人雖然心有疑慮,但陸陸續續有人站起來,組成了隊列,道:“走吧!”
楚寒今客客氣氣:“師兄,請。”
慕斂春卻站在原地,毫無動作:“你想在這山洞裡找出殺人真凶,可找出了並不能洗白你天葬坑、風柳城、遇水城之罪,找不出,你也沒有損失。所以你為什麽一定要揪著進這山洞?害人之心,路人皆知,你們難道想不明白?竟然還敢跟著他進去!”
“也對啊……”
眾人聞言,又動搖了,停在腳步在洞口烏泱泱擠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