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澤用力點了點頭。
他很珍惜獲得的每一份友誼,在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裡收到這樣的祝福,他當然很感動。
蟲帝蟲後的祝福環節結束,台上終於只剩下西澤和艾迦兩個。
在之前商議過的流程中,接下來應該是他們互訴衷腸的時刻。
但現在,他們只是四目相對,就抑製不住地相視而笑。
沒有蟲催促他們。這副熱戀中的姿態實在明顯,即使只是旁觀,也能體會到他們此刻的幸福。
良久,還是艾迦率先開了口。
“當初,就是在這裡,我向您表明我的愛意。”
他們顯然都想起了溫利節的那個晚上。
當初的糾結,猶疑,和那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心動,都一點點浮現在他們的眼前。
煙花,熒光湖,一觸即分的手肘,都構成了那個結局並不完美,卻令他們銘記在心的夜晚。
“無論是遇見您,愛上您,還是心意被您接受,這些都令我心懷感激。”
“我會永遠愛您,忠於您,保護您。”
現場分明高朋滿座,卻寂靜極了。每一隻蟲都屏住呼吸,生怕驚擾了這一刻的寧靜。
西澤彎起唇角,露出了他平生最明媚的笑容來。
“我也愛你。”
掌聲雷動中,瑞恩和克裡斯蒂安並肩上前,送上了閃亮的對戒。
為彼此戴上戒指,擁抱,接吻,接下來的一切都順理成章。
晚上,在克萊安的極力挽留下,瑞恩終於點了頭,同意留下來跟克裡斯蒂安一起睡。
他還有點擔心:“爸爸想瑞恩的話,怎麽辦呢?”
西澤……西澤還真的沒空想自家的小蟲崽。
元帥府邸的床很軟。
艾迦的嘴唇也很軟。
他現在的心也很軟。
艾迦又一次親吻了他的蟲紋,頸間的濡濕讓西澤難耐地動了動。
他看著艾迦擱在自己肩窩的腦袋,突然想起了什麽,笑出了聲。
這聲輕笑在滿室的氤氳旖旎中顯得十分突兀,艾迦抬起頭,瞳孔中既有困惑,又有不安。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麽,惹得小雄子不滿……不,現在,是他的雄主了。
西澤知道自己破壞了氣氛,連忙摟住他,安撫地拍了拍。
“我只是突然想起了瑞恩,平時也這樣在我懷裡拱來拱去的。”
所以元帥這樣平時威風凜凜的雌蟲,居然像小蟲崽一樣拱來拱去,才讓他覺得可愛又好笑。
艾迦卻沒有跟他一起笑起來。
他聲音喑啞,目光滾燙:“你很喜歡小蟲崽,對不對?”
西澤意識到了什麽,在他幾乎可以稱得上癡迷的注視下,緩緩點了點頭。
“我也很喜歡。”
艾迦握住他的手,慢慢向自己的腰腹探去:“我們給瑞恩生一個弟弟,好不好?”
這種直白的對話從未在他們過往的交流中出現過,而在這樣的境況下提起瑞恩,讓西澤覺得羞恥萬分,卻又興奮了起來。
他渾身都在發燙,而後以一個吻,回應了艾迦的請求。
這個吻從額頭開始,而後是臉頰,是鼻尖,是唇瓣,是脖頸,是鎖骨,是胸膛,是……
滾燙的舌,一一劃過溫軟處。
艾迦一身漂亮而不誇張的肌肉微微顫栗,向來引以為傲的自製力在這一刻轟然崩塌。
罪魁禍首卻並不打算放過他,那張漂亮的臉蛋衝他露出一點純情的笑容,手卻毫不留情地探向他。
如水的月光透過窗戶照進臥室,那一點清冷便驀地變成了灼熱。
窗外是月色清輝,窗內是驕陽似火。
直至天色微明,臥室才重新歸於沉寂。
西澤眼睛都睜不開了,理智也已經所剩無幾,抬手覆上艾迦緊實的腹肌:“蟲蛋呢……”
艾迦在他耳邊低笑一聲,嗓音沉沉,還帶著股沒過勁兒的啞:“在裡面了。”
西澤這才放心地點點頭,繃著的神經一松,沉沉睡了過去。
艾迦卻沒有跟著他一起睡去。
他翻身下床,穿好衣服,而後下樓。
再回來時,他手裡拿著化瘀的藥膏。
小雄子皮膚白嫩,他根本沒敢用力碰,但沉醉在溫柔鄉裡,情至濃時,哪裡能時刻保持清醒冷靜。稍不注意,就在他身上留下了明顯的指印……和吻痕。
他塗藥的動作稱得上小心翼翼,平生從未這樣謹小慎微過,現在卻在心愛的雄子面前破了例。
一一撫過那些瘀痕,艾迦輕輕松了口氣。不能再碰了,否則——
他強迫自己停下了手。
再次回到床上,艾迦將熟睡中的西澤輕輕攬進懷裡,眼睛閉上又睜開,睜開又閉上。
他太高興了,以至於根本無法入睡。
這是他一生中最開心的一天,甚至比收到中央星軍事學院的錄取通知、比第一次在星際戰場上立下頭功、比接受蟲帝任命,成為帝國史上最年輕的元帥,都還要更加開心。
他心之所愛,此刻正睡在他的枕邊,他的懷裡,呼吸平穩,唇角微揚。
他所愛的,也同樣地愛著他,給了他從未奢望過會得到的幸福。
艾迦湊得更近一些,在小雄子的臉頰上落下一吻。
熟睡中的小雄子毫無察覺,艾迦便像成功偷吃到了糖果的蟲崽一樣,露出了滿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