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易看著他平靜的臉色,忽然想起來自己在天球面前做的種種調戲舉動,各種直言不諱……
“你知道我背後說你腎虛嗎?”
“……”盛天成無奈地點頭。
“嘶……”白安易似乎是在琢磨著什麽,“好吧,某種程度上來說算是扯平吧。”
“你真的馬上就接受了這件事。”盛天成還是忍不住道,“我還以為你會因為我的隱瞞而生氣,然後將我驅逐出桃花源……”
“怎麽可能!”白安易道,“不管是你還是天球,我都不會放手的好不好!”
天球是他重要的陪伴,盛天成是他看上的男人,都是他不會放手的存在!
看著盛天成一副愧疚的樣子,白安易還想著要不要趁現在氛圍不錯,索性直接告白呢?
還不行,還不到十拿九穩的時候,而且現在盛天成肉眼可見懷揣著愧疚情緒。
白安易想要牢牢把控住這個男人,就不能趁人之危,趁他某種情緒上頭的時候順勢完成。等日後情緒褪去,他很可能會後悔。
白安易要的,是哪怕沒有愧疚,沒有責任,沒有其他亂七八糟的非自願因素,也會同意自己告白的盛天成。這算是他一點小小的儀式感。所以現在還不是時候。
還有就是,雖然解封了有關系統的記憶,但是白安易對於友人的記憶尚未恢復。
如果說之前只是猜測,自己抵達異世界和失憶的事情有友人的手筆在內,現在他可以完全確定,自己那位過去的友人,絕對是做了什麽,才會弄成現在的局面。然後與他們有關的記憶,被一並封存。
“我早早就收到了警告,我知道的事情越多,越有可能失去現在輕松安逸的生活。但是我不想就這麽被蒙在鼓裡,你願意跟我一起……”
行動二字還未說出口,盛天成就搶先回答了“我願意”,那神情嚴肅認真,仿佛白安易剛剛跟他求婚了那樣,令白安易哭笑不得。
“既然如此,那合作愉快咯。”
白安易笑眯眯地說著,“我有預感,我們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折騰呢。”
“現在要先解決的,是盛鴻行認出你這件事。”
“在那之前先好好休息吧?我累了。”
“……”
盛天成倒也不是不讓白安易休息,如今真相大白,他猶豫地看著天球。
小貓一副淚眼汪汪,仿佛在期待著什麽的樣子。
“現在的天球,你沒辦法控制它麽?”
“並不能。”盛天成道,“我只是在睡夢中意識會轉移到它的身體上,在它控制這身體的時候,我沒法對它做任何事?”
“所以你打賞的時候,都是以監督它為主?”
大老板有個愛貓人設,體現在和天球有關的事情上,他會經常冒頭提出意見。白安易每次都順從了他的意見,服務精神極佳。
“嗯……我其實是不太認同它一些行動的,但它本身就是一隻聰明點的動物。”
“對啊,就是隻貓,貓裡貓氣的。”白安易將其抱起,“也就是說,你們共用一具身體,卻無法控制對方的意識和行動麽……倒像是貓和貓尾巴的關系。”
明明是同一個身體,但是貓和貓尾巴仿佛像是在各做各的。有些沒那麽聰明的貓貓,看到自己的尾巴時還認不出來。
“……”對於這個形象的比喻,盛天成也沒法說什麽。他今天已經說了太多話了,即便是以前與白安易相談甚歡,也從未主動說過這麽龐大的詞匯量,這讓他也感覺到了精神上的疲乏——這當然不是因為說了那些話就累,而是在說完那些話之後,精神上的放松將之前壓製的疲勞放了出來。
“放心啦,天球是天球,你是你。”白安易抱著小貓就要回房間,“反正,你倆切換狀態的時候,我是認得出來的。”
“你不用對我太客氣……怎麽說呢,雖然我知道這樣說好像強人所男,但我還是希望你能把我當做天球。”
“不——可——能——”
白安易拖長了尾音,一字一頓,帶著幾分慵懶的腔調拒絕了盛天成的要求,笑意盈盈地回到房間關上了門。
知道了真相,他怎麽可能還把盛天成當成天球呢?
態度上確實需要一定的改變,但不需要太大改變。
不如說,光是那短短的片刻,他已經想到了好幾個捉弄盛天成的操作。
他本來就喜歡逗弄晚上的天球,沒想到這份感情既然不是無跡可尋。假如他一直借天球的視角來觀察自己,那就不難解釋之後對自己百般遷就的態度了。
原來如此,一切的真相如此簡單。可惜他還未能知曉更多的秘密。
“系統。”
平靜。
“系統。”
已經不會有人再回應他了。
確認它真的離開之後,系統放下小貓,獨自去洗漱。等出來的時候,便見天球一下子竄到了角落。
他看了一下自己。長衣禮服適合出席宴會但不適合居家,所以剛剛洗漱的時候他乾脆脫了下來,隻圍了一條圍巾就出來了。看天球的反應,估計是內裡的精神已經換人了。
“天成,看來您的睡眠質量真的不錯啊。”白安易笑道,“我這才剛洗完澡。”
見貓貓還躲在角落裡不出來,白安易自顧自回到了床上,笑嘻嘻地道,“天成,你確定不上來嗎?告訴你個笑眯眯,我這個人警戒心很強,在我入睡前出現在我床上的東西是安然無恙的,但是在我入睡後接近我的東西,不管是活的還是死的,都會被我驅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