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孩子很開心。”女王笑起來，“以前動的時候，都是拳打腳踢沒有章法，今天他很溫柔，應該也像我那樣喜歡你吧。”

　　這說法讓池羽有一點點開心。

　　他又把手放在另外的地方，果然又被小猴寶觸碰到。

　　池羽笑起來，移動手掌。他動來動去，小猴寶也動來動去，像是在尋找他的手一樣。小食人花調皮地學池羽，在女王的肚子上走來走去。

　　這麽玩了一會兒，池羽收回手：“該休息了，小寶寶。”

　　其實是他困了。

　　池羽知道這肯定是第二人格搞的鬼，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和女王也說了晚安。

　　女王點點頭：“晚安。”

　　池羽爬到自己的床鋪上。

　　上面有獸皮縫起來的墊絮、棉被和枕頭，躺著很柔軟摸起來也很柔軟。很久沒有在這麽舒服的床上睡覺了，沾到枕頭的瞬間就睡著了。

　　在他睡著的一瞬間，綠色藤蔓將床鋪完全擋了起來，形成了綠色的防護層。催眠鳥落在綠色藤蔓上方，一眨不眨地看著女王。

　　女王見到這一幕，輕輕一笑。

　　守候在池羽身邊的怪物們害怕池羽受到傷害，但她卻沒有想要傷害池羽的意思。

　　不過，假如她不是猴族的女王，或許也會想著跟池羽一直在一起。

　　這個人類少年的氣息吸引怪物沒錯，但假如少年並不溫柔，怪物們不是傻子，又怎麽會心甘情願地守候呢？

　　女王蓋上被子沉沉睡去。

　　夢境裡，池羽和黑霧面對面站著。

　　先前總是一團團沒有固定形態的霧氣，這次居然變化成了人的形態。

　　池羽拿手比劃了一下，皺著眉頭：“你怎麽要變得這麽高？”

　　黑霧裡傳來聲音：“難道不是你想變高，所以我才變高的嗎？”

　　池羽想了想，好像也是。

　　他想要人保護自己，所以第二人格出現。

　　他想要自己變得高大威猛，第二人格現在的形態好像也確實挺高大威猛的。

　　他站在黑霧變成的人面前，額頭隻到黑霧人的胸口。

　　“這也太高了呀，我隻想要180就好了，看起來你得有190了。”池羽仰頭看著黑霧，納悶極了，“我內心深處原來這麽貪心？”

　　“嗯。”黑霧這一聲回應顯得特別愉悅，“小貪心鬼，是不是該兌現你說過的話了？”

　　池羽：“嗯，是的，我本來就說話算話。”

　　少年說話時，為了表示對自己的肯定，還點了點頭。明亮眼睛裡充滿了自信與驕傲，一看就是自我感覺良好，覺得這是個特別好的品格。

　　——的確是個特別好的品格。

　　黑霧忍不住勾唇笑起來，無論是被幫助以後會盡量用對方喜歡的方式回報對方，還是說話算話，都特別好。

　　黑霧靠近池羽，聲音透著喑啞，引誘味道十足的說：“那你還等什麽呢？”

　　池羽忽然感覺像是耳朵被水吹了一下一樣，癢癢的。

　　躺在床上的他，伸手摸了摸耳垂。

　　夢境裡的他也做了同樣的動作，然後後退一步小聲說：“所以要怎麽主動交融啊？你平時就是纏在我身上，我也要這麽做嗎？可是你是一團霧氣，我是人形誒。”

　　黑霧有點哭笑不得，原來這小傻瓜是在糾結這個。

　　“用想的。”黑霧再次變成無形狀飄散的狀態，“想象你現在是雲，是水，你現在要和我糅合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們不分彼此。”

　　池羽琢磨著黑霧的這段話，低頭看向自己的腳。

　　果然變了。

　　他變得像靈異故事裡的鬼一樣，居然可以飄了。

　　先前每次在夢境裡都只是在原地走動兩三步，現在變成這種飄飄然的狀態，池羽忍不住繞著黑霧飄了一圈兒。

　　覺得特別好玩兒，他開始在夢裡到處遊走。

　　然後就像打開了什麽開關一樣，遠方出現了鬱鬱蔥蔥的森林，地面上開滿了各色鮮花。蝴蝶在花叢中飛舞，好像有花香縈繞在鼻尖。

　　“原來還可以這樣。”

　　池羽非常開心，笑容滿面，然後又擰起眉頭。

　　無意識間，他構造的是上一世死的時候所待的那一片花叢。

　　那天天氣就像他構造的這麽好，萬裡無雲，然後飛來一隻小鳥。

　　池羽歎了一口氣：“是不是因為我死的時候，心裡想要活下去的願望，才誕生了你呀？

　　黑霧聽出池羽話裡的低落，纏繞在池羽身上，嗓音寵溺：“是。”

　　池羽開心起來：“太好了，只要和你融合，我們就會是一個人，我就可以永遠好好地保護我自己，還有他們了。”

　　說完這話，池羽開始像黑霧希望的那樣想象。

　　他感覺到自己逐漸沒入黑霧裡，慢慢地真的做到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這確實比被動接受要更加舒服快樂，好像在吃最好吃的糖果，隨著糅合在一起糖果慢慢融化。

　　第二天，池羽醒過來以後，女王帶他吃了早飯，還特別把他帶到了養殖場地，對催眠鳥和食人藤說：“你們可以盡情用餐。”

　　那裡面有變異兔子、野雞還有野豬。

　　食人藤和催眠鳥特別有禮貌地說了謝謝，然後讓池羽轉過身。小食人花沒有說什麽，咕嚕咕嚕叫著就衝下去了。

　　池羽猜到兩只是怕他看到血腥的一幕不舒服，乖乖轉身等著。這時候雙頭獅走了出來，憨傻獅子坐在地上等著猴子們的投喂，看起來特別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