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實在是太明白了。褚旭楓甚至有些厭惡自己有些明白的過頭了,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自己能夠難得糊塗一次。
“本王當然明白了。”褚旭楓唇角多了一絲譏誚,繼續道:“本王知道朕這麽做必定另有深意。一來,穩住草原各部落,為大周的休養生息爭取時間;二來,想必陛下胸中應該是另有謀劃吧。”
祁宸:“互市通商不僅對他們有利,大周同樣也能從中獲得更大的利益,相信你也知道大周現在的處境。國庫空虛,互利通商對我們的益處極大,留下布日固德對我們只有益處,沒有壞處。”
“看來陛下想要布一盤很大的棋局。”
沉默半晌,祁宸緩緩睜開眼睛,微微一笑,“朕這盤棋,還需要攝政王來配合才行。不知你可否願意幫朕將這盤棋下下去?”
褚旭楓還能說什麽,陛下能坦言相告,便知道陛下想要做什麽,如果陛下真想要害他,便不會說這些了。面對陛下的信任,褚旭楓心裡也是頗為複雜,當然前一刻的不滿也被他拋諸腦後。
褚旭楓只是無奈的道:“如果這是陛下想做的事,本王願意幫陛下。這麽有意思的事情,怎麽可以缺了本王呢!”
祁宸輕聲歎道:“天下為盤,亂世為人。與其做棋子,不如做執棋的人。這樣的亂世,身不由己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早點結束這樣的時代,或許活著的人才能感到自由快樂吧。”
祁宸一雙清明的眸子望向褚旭楓,忽而一笑,“朕想在有生之年看一看天下升平是什麽樣的。”
在褚旭楓看到祁宸這出塵的笑容時,什麽權謀利弊都已經不重要了。
現在,在褚旭楓的眼中也只有了陛下一人,不管陛下想做什麽,是多麽心思深沉的人,都是他心中最愛的那個人。這點永遠都不會改變。
褚旭楓伸出手輕輕的放在祁宸的手上,“本王一定會讓陛下見到那一天的!”
只是到時,不知道陛下的身邊是否還有本王的位置。
祁宸順勢握住褚旭楓的手,嘴角帶笑,閉上眼睛,不知為何在褚旭楓的身邊,他總能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安心,這是任何人都給不了他的感受。褚旭楓,朕越來越習慣你的存在了。
難得寧靜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帳外突然喧鬧起來。
“放我進去,我要求見陛下!”
“不能進,陛下正在休息,請鄙使改日再來,或等陛下宣召。”
原來是草原使團等人前來想要求見陛下,一副著急的模樣,是羅子洲攔住了他們,生怕他們會衝撞了陛下。
巴特爾皺著眉頭,粗著嗓門,不悅的道:“你們這是什麽意思?我們不過是想見一見陛下,你們這麽攔著,難道是看不起我們草原人嗎?”
羅子洲面色不變,只是握著刀的手就是一緊,“貴使請遵守我朝的禮節,不管你有什麽重要的事情,都要等陛下休息好了才能覲見。難道你想要硬闖嗎?”
扎合見氣氛有些不對,往上前攔著巴特爾這個魯莽的家夥,“巴特爾,不要亂說話。”
隨後扎合看向羅子洲,微笑道:“這位將軍誤會了。我們只是……”
“只是什麽?”褚旭楓冷著一張臉走出了營帳,示意羅子洲退下。看著台下的人,冷聲道:“怎麽你們還想硬闖皇帳?硬闖皇帳者便是死罪,你們難道是刺王殺駕不成?”
扎合好像一點沒有被褚旭楓的話而影響,依舊一副笑呵呵的模樣,“攝政王說笑了。我們只是前來想要就見一見陛下,有件要事商談。不知攝政王可否方便為我們通傳一聲。”
褚旭楓一甩袖子,將手背在身後,“陛下剛服藥歇下,你們有什麽事同本王說也是一樣的。”
巴特爾和扎合完全沒想到褚旭楓會這樣說,有些面面相覷。
褚旭楓見他們未開口,乾脆道:“本王還有許多事要處理,若是無事,你們便退下吧。”
說完就轉身想回到帳中,扎合忙道:“慢著,攝政王殿下聽聞你遇到陛下時,身旁還有一位我們使團的護衛。而這名護衛卻被你的士兵扣下了,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我們聽說這名護衛,還曾出手保護過陛下,不但無罪還有功勞才是。所以,還請攝政王能夠釋放我們的人,並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
“誤會?你們還真是會巧言令色。”褚旭楓嘲諷一笑,“就是你們口中的這名侍衛將老虎引到了陛下身邊,陷陛下於險境。難道不該是你們給我們一個交代?”
巴特爾:“攝政王你不能不講道理呀。要是沒有我們的勇士在,恐怕你們的陛下早就被老虎所傷了吧。怎麽說你們也沒有理由這樣對待我們的勇士!”
“哦~看來你們還不知道實情啊!”褚旭楓吩咐道:“將老虎抬上來。”
很快就有人將老虎的屍體抬了上來。
“他們這是要做什麽?”巴特爾和扎合均有些不解。
“請兩位上前看看,這老虎身上的傷勢。除了這處刀傷乃是貴部落善使用的兵器之外,這箭傷是陛下專用的弓箭,而這致命的傷口是一枚精致的弩箭,弩箭上塗有劇毒。這是陛下防身用的暗器,如此,在場眾人也該知道到底是誰救了誰吧。”
“這……”
巴特爾和扎合看到面前的精致弩箭,都有些面面相覷,當然眼裡還有一些不可思議。在他們的心裡,這老虎肯定是布日固德獵殺的,誰都沒有料到會是那位長得非常漂亮的小皇帝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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