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宸閉上眼睛點點頭,小東子扶著他重新躺好。見到陛下闔著眼睛要歇息了。
祁洪等人便順勢告退,周丞相若有所思的看著前方走路帶風,一派得意的祁王爺,想到方才在寢宮中的談話,乃至與陛下交談時的每一個細節,周丞相都細細思量了一遍,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太對勁兒!又說不上來什麽,眉頭一直緊蹙。
到了宮門,祁洪一回身就看見周丞相的神情有些不對,心下疑惑,怎麽這副表情?難道是對本王有什麽不滿嗎?
祁洪出聲問道:“周丞相是有什麽煩心事?怎麽自從出了皇宮,便是一副心神不屬的模樣,莫非是在憂心什麽大事?”
周丞相回過神兒來,一派自然的回道:“王爺說笑了。陛下病重,身為人臣自然是憂心不已。倒是還未來得及恭喜王爺,即將心想事成。”
祁洪笑了笑,“本王怎麽聽不懂丞相的話,如今陛下病重,本王何喜之有?”
“當今皇上沒有子嗣,王爺自然是最佳的人選,正逢陛下病重,如今朝堂正需要王爺來處理國事,難道還不算是喜事嗎?”
話說得這麽明白,祁洪在裝聽不懂似乎也太瞧不起周丞相了,而且現在也無需太過忌諱什麽。祁洪面色一正,頗有深意的看向周丞相:“如今朝廷百廢待興,正需要周丞相這樣的肱骨之臣協助,不知道周丞相意下如何?”
周丞相:“身為臣子,自然要以江山社稷為重,朝堂上的事情自然是有人做的。”
祁洪深深地看了一眼周丞相,轉身上了馬車,心想這個老狐狸,雖然並沒有說明白什麽,但是也表明了態度,起碼他還是有所傾向的。這就好,至少不會成為阻礙,有他帶頭文武百官也能夠歸順的更快。
雖然不懼怕這些文人什麽,但是到底也麻煩,不想自己繼位之後再有什麽不和諧的聲音存在,現下這麻煩倒是解決了。
曹興扶著老師上了馬車,心下不解,便也問了出來,“老師,您是要支持祁王爺了嗎?”
周丞相把玩著手裡的玉蟬,閉目凝神,聽到曹興的話,只是慢悠悠的道:“身為朝臣為國做事,本就是本分,告訴他們坐好自己分內的事就好,至於……其他的事情不用考慮,不管換成誰在那個位置上,都需要有臣子上朝的。”
第196章 突變十
曹興明白周丞相的意思,但是卻難以揣測老師的意思,便試探的開口道:“老師,現如今形勢如此明顯,看來以後大周的主人就是這位祁王爺了。”
周丞相輕笑一聲:“未來大周的主人……也要看他有沒有這個命了。”
曹興:“……”
“所以,老師並不看好祁王了,那為什麽要在他面前說那樣一番話呢?”
周丞相瞥了一眼自己這個學生,歎了口氣,“枉你在官場上為官多年,這點兒眼力見都沒有。如今他正在勢頭上,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自然只聽得進好話,這種時候何必得罪他。”
“是學生愚鈍了。不過,眼下陛下病重,攝政王又生死不知,祁王爺得意也是有原因的。難道還會出現什麽轉機不成?”
“老夫怎麽教你的?任何時候都不能輕易下決定,對於我們這些臣子而言,要想永遠在朝堂上屹立不倒,就要永遠站在勝利者的一方。”
曹興:“老師的教導,學生謹記。”
周丞相想著自己這個一手提拔起來的學生,不免又多叮囑了幾句:“要知道世事無常,當初就在大家都以為褚旭楓會篡位登基的時候,竟然被當今皇帝擺了一道,不得已迎回他還朝。誰都不能確定最後的勝利者是誰,所以要小心的向勝利的一方傾斜,知道了嗎?”
曹興點頭,深以為然,當時誰都沒有料到會突然多出來一個六皇子,還真的成功回宮繼位,不費一兵一卒,驚呆了所有的人。老師能夠在朝中地位穩固,果然是有道理的。
……
祁洪回到王府,心腹侍從湊上前耳語道:“王爺,人來了,在書房中等候。”
“嗯,都退下吧。”身邊的下人都離開,祁洪轉身進入書房。
看見房中站著一黑衣人,黑衣人拱手:“見過王爺。這是我家主子讓我送來的信函,主子說您要的東西都已經備好了,隨時都可以行動。”
祁洪接過信函,簡單的看了一遍,走到桌旁拿起火折子點著放到一旁的空茶杯裡,“回去告訴你們的主子,本王多謝他的好意。”
黑衣人:“既然是合作,自然是要拿出誠意的。”
“本王只是有些顧慮。”
“哦,不知王爺在顧慮什麽?”
祁洪轉過身來,看著黑衣人,“褚旭楓是怎麽回事?”
黑衣人:“原來是為了這件事。王爺請放心,他不會再出現的。”
“什麽意思?”
“褚旭楓在淮南道上中了毒箭,是我們宮中獨有的,專門用來處死罪人用的,無解。就算他暫時逃了出去,也無法解毒,想必已經死在哪裡了。”
祁洪:“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本王擔心會出什麽意外。你們不要太小瞧他了,當年褚家滿門被滅時,他都能逃出生天,怎麽能保證這件事不會出現什麽紕漏?”
黑衣人心裡有些不以為然,心想這個王爺也太多心了,想要起事還這麽畏畏縮縮的,能成什麽大事。難怪主上並不看好這個祁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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