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下來,彥昭的行蹤就是古堡裡的藏書閣以及自己的房間。
彥昭在藏書閣中發現了不少使用古英語記錄的書籍,那些書籍大多數都沒有在市面上流通過,甚至還有一些看上去就像是孤本。
在其中一篇叫做《新月談》的古籍畫冊上,彥昭找到了一些關於“吸血鬼”這種物種的介紹。這本書的作者不明,寫作角度看上去也並不像人類,文字風格沒有像之前勞倫廷給他的那本怪談那樣生動易懂,相反,這本《新月談》就像是變了一種風格的舊約新約一樣,記錄下的只有零星敘述性的語言。
《新月談》的前半部分是關於吸血鬼的一些記載,其中包括家族分支、地域分布、飲食以及一些其它的記錄,而後面則是歷史向的東西。
由於彥昭對於古外語的理解能力實在有限,他只能閱讀其中一小部分,從中分辨出了關於“純血”、“混血”之間的區別。
這兩種都隸屬於“血族”,然而,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又完全是不同的。
純血吸血鬼似乎天生攜帶著始祖該隱的力量,他們的壽命極長,能力也相較於混血更為強悍,只是,他們為此付出的代價是生育率極低,低到每一個純血吸血鬼的出生都會被記錄入歷史的程度。
相對而言,混血吸血鬼更像是被人類所熟知的物種,他們是人類接受初擁轉化而來的,相較於人類有更長的壽命和體魄,不過,想要殺死他們比想要殺死純血要容易得多——換句話說,混血吸血鬼似乎更加脆弱。
在彥昭能夠看明白更多之前,他率先找到了能從紅月古堡中逃離的辦法。
那是晴朗的一天,紅月古堡的清晨一般都很寧靜,彥昭猜想這或許是受到吸血鬼晝伏夜出的時間影響。總之,在這樣防禦薄弱的時刻,他見到了前來城堡的布萊克神父。
第32章 32
梅裡德爾大教堂的歷史很悠久,相傳這教堂已經見證了兩朝更替,從君主製到如今的君主議會製,從一開始的君權神授到後來天賦人權……不過,不管朝代如何更迭,這裡有相當一大部分的本地居民仍舊是忠誠的教徒,尤其是在中心市區外的廣大農耕地區以及河畔區(貧民窟),教會每一次布告的發布仍舊一言千金。
莫名的傷亡事件以及後面的那一場反常的大火,已經過去一個多星期,警署仿佛是破罐子破摔一般對外堅稱是野獸襲擊和藥物濫用。然而,面對媒體不斷地追問,那野獸究竟是什麽?是什麽藥物能令人陷入狂躁且異常嗜血?
警長給出的答案是,無可奉告。
“這其中涉及了很多機密,我們需要調查,如果提前向公眾公開線索,可能會影響我們後續的工作。”警長面色淡定,在鏡頭面前打著太極,“不過,我們可以向公眾保證的是,我們會一如既往像從前一樣保護每一位公民的生命財產安全,只要大家遵循宵禁。”
一時間輿論沸騰,民間議論紛紛,關於各種都市怪談或者神話傳說都被拿出來成為茶余飯後的談資。宵禁,這也不再是一個笑話,而真正成為了一向雷納爾本地市民遵守的規定——畢竟大部分普通人並不願拿自己的生命做賭注。
就在這個時候,本地教會忽然發布了一則關於天象的新聞,大意是,前些陣子的血月預兆著人間一些災禍,又或者換一句話說,這意味著如今雷納爾市所經歷的種種最有可能需要被歸結給“命運”二字……即使“命運”這個單詞本來就神乎其神。
有動物保護協會提出這是自然的懲罰,有素食主義協會提出這是在警示人類改變自己的飲食,總而言之,這場輿論風波被教會一席話拐到了另外一個方向。
近來,教堂裡總是有許多前來贖罪的人,布萊克神父非常忙碌。
他的身體情況並沒有隨著春天到來而好轉,相反,那些空氣中的植物孢子及花粉讓他的肺負擔更重,每呼吸一下都像是漏掉的風箱。
彥昭在城堡的角落裡就聽到了那位神父先生粗重的呼吸聲,他沒有貿然上前,而是等待神父先生跟隨吉爾伯特進了會客廳,彥昭這才從牆角走出,來到城堡的大廳。
這幾日裡,他並沒有按照答應勞倫廷的那樣喝下每天的血液,彥昭不知道勞倫廷究竟是使用了什麽方法將血液弄得如此適口,可即便是這樣,在知道了那東西的成分之後,彥昭還是完全沒辦法下口——拜托,那可是自己同類的血液,正常人誰會去食用那種東西,這和食人族又有什麽兩樣?
彥昭趁著沒人在的時候,將血液倒進了衛生間裡,然後讓那灘紅色的液體跟隨馬桶水一起混入汙水管。
暫時沒有人發現彥昭的行為,也許他們根本沒想到彥昭竟然能抵抗住食物的誘惑。
紅月古堡平日裡都很安靜,那些侍女和侍衛的數量並不多,而且不經常會出現在生活區,這就讓彥昭有了很好的機會,他在看到修女蕾拉的時候,立刻拽住了她的衣角。
蕾拉似乎是被他嚇了一大跳,張開嘴巴就準備叫起來,彥昭眼疾手快,不顧禮節捂住了這位修女小姐的嘴巴。
“不要叫人,求你。”彥昭說得很誠懇。
修女蕾拉在發現那位捂住她嘴巴的是彥昭之後,整個人顫抖的幅度稍微小了一些,她點了點頭。
彥昭松開了她。
兩個人一路走到城堡的後院,這個地方彥昭最近幾日經常來,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這裡綠植很多,能夠為他提供足夠隱蔽的遮擋,而且除了園丁會在每隔幾日的清晨造訪,城堡內其他的人員很少會來這裡。